曾掌柜给姜梨的货说了是真品就是真品，给她的赝品就是赝品，正品有正品的价，赝品有赝品的价，两者分明。曾掌柜能打着保票说，出了问题，他负责。姜梨要跟他调货，说了今天没货就是今天没货。说了明天有货，就是明天有货，绝不会拖到后天到货，主打一个不临时放鸽子。
“你的为人，我肯定是放心的。钱的事不着急，早结晚结都是结。”曾掌柜道。
还有那一幅雀饮春，姜梨也跟曾掌柜提前打过招呼了，说了那一副是伪造的赝品，但是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周彦邦就算找人去鉴定也只会说那一副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算有一天知道是假的又怎么样？周彦邦用了二百五十万两把它拍走了，曾掌柜从头到尾可没说那是真品啊。是真是假，都是周彦邦自己以为的。
就这一笔的佣金已经叫曾掌柜笑眯眯了。
这幅雀饮春的竞拍款会是孟家的，姜梨一分不取，佣金是雅玩斋，从头到尾这回大出血的只有周彦邦而已。
或者说这一局就是专门为了坑周彦邦。
姜梨走在走廊上的时候，遇见了叶世杰，只叶世杰一个人。
叶世杰薛姑娘，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姜梨点了点头，二人到了稍微偏一点的角落里。
叶世杰涨红了脸，像是说什么欲言又止，眼神都不敢正眼看姜梨。
叶世杰薛姑娘，你那样做不太好。
姜梨一头雾水，实在是一时间没明白他点的是哪一桩事？
姜梨我做什么了？有什么事你还是直接说吧，我可能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叶世杰刚刚我看到了……你和李廉……
就姜梨跟李廉那样搂搂抱抱，两个人贴在一起，她甚至主动要去亲李廉，这对饱读圣贤书的叶世杰来说已经是大尺度得足够面红耳赤的事。
他还惦记着她曾经帮过他，不愿意她误入歧途。
叶世杰李廉不是好人。
姜梨所以呢？
叶世杰我叶家也是从商的，我虽然对家中的生意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做生意，要脚踏实地，走捷径得到的好处只是一时的，迟早要为你以后埋下隐患。
姜梨捷径？你是说我靠傍上李廉，走了捷径？是这个意思吗？
叶世杰这……书里有句话，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姜梨书呆子，你书读得太死了，要活学活用。我知道了，那天晚上和李廉在马车外说话的人就是你吧。
姜梨我就是真以色事人了又怎么样，李廉喜欢我，我要他的身份带来的权势做靠山，这不是各取所需吗？
叶世杰你怎么能如此轻浮，视贞节如儿戏，女子婚前失贞，不仅没了名节，还要遭人唾弃……如是李廉不要你了，你还怎么嫁人？你不该这样和李廉……
他的话带着世人对女子的普遍规训，让姜梨想起了在贞女堂里，堂主洗脑她们的那些东西。
女子的贞洁是重于性命的东西，女子的一切由男人来支配，所以女子要向男人低头，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若是嫁给一个男人，就像开盲盒一样，以后是好是坏，全系在这个男人身上……诸如此类的话。
像是枷锁一样深深地锁在女子身上，令人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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