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罗织一掀下袍,就已经跪在了墓前。
月见没有三书六礼,没有明媒正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让我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你啊?
来罗织有。那些东西都会有。阿月,你就弯一下膝盖,跪一跪,你什么都不用做,不会太久,很快就好了。
来罗织我自始至终要娶的夫人就只有你一个,只是今晚先委屈你,和我在这里拜高堂。
来罗织的模样是像是委屈可怜的修勾一样,他的眼睛已变得有些红了,嗓音在低哑里不自然地颤抖着,已然是近乎于艰涩地求着,像是卑微进了尘埃里。
他不知道月见能有几分答应的可能,也生怕她不答应。
月见高堂?在这座坟墓里埋葬的人是谁?
来罗织是我的母亲。
月见启了启唇,轻易就能将残忍的话脱口而出。
月见如是我说不呢?
来罗织眼里的光一点点地熄灭去,变得死寂,他就知道,那份温暖怎么可能会让他真正地得到……
明明先前处于上位的人是来罗织,处于下位的是月见,但这时他们的位置好像完全颠倒了一样。
月见就那么站在来罗织面前,他仰望着她,求她那么一点点的垂怜。
月见来罗织,来大人,权势,地位,金钱,你都有了,至于女人,你缺吗?只要你想要,总会有的。你为什么非我不可?你爱我吗?
因着她的话,来罗织也许找到了那么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来罗织阿月,我爱你。
月见可是我不信。亦或是我也身在局中,分不清一个男人究竟是真的爱我,还是假的爱我?你能有多爱我?
来罗织阿月,我能把我的命都给你。
月见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相信你,我可以和你拜堂,也愿意嫁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来罗织你只管说。
月见第一个条件,我分不清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欲望,还是源自真心,所以我们婚后,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碰我。
来罗织我们是夫妻也……
月见不是我们空有夫妻之实,而无夫妻之实,前提得是我愿意。你不能答应?
来罗织好。我答应你。
月见第二,我知道你和一般的人不太一样,你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都比一般人更重。我可以试着包容你,但是这也只能定在一个范围之内,如果超出了一个范围,我会约束你。
月见你不能潜移默化地控制我,让我变成你的所有物,不能不允许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靠近我,甚至通过伤害我,囚禁我这样的方式让我留在你身边。
月见你如果想要我能爱你,就要你先爱我,什么是爱,就是你可以为我付出,不计得失,只希望我能开心快乐。你懂吗?
她为什么这么熟稔呢?是因为她以前都不知道碰到过多少这种类型的了。这是经验之谈。
来罗织阿月,我可以学,我为了你,我不懂的都可以学。
月见至于,第三个我还没想到。
来罗织第三个,我来定,我对母亲起誓,对天地起誓,如果我来罗织有朝一日做出伤害阿月的事来,让我不得好死。
月见你要记住你今夜立下的誓言。
月见这才心甘情愿地双膝跪了下去。
月见婆婆,我是月见,今晚在此和来罗织结为夫妻,祸福相依,荣辱与共,请您老人家做个见证。
一拜。
二拜。
三拜。
礼成。
来罗织阿月,你终于……
来罗织满面春风,这时候的他不像是个权倾朝野的权臣,也不像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酷吏,在她面前就成了春心萌动的少年郎。
只是他忍不住伸出的手克制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拼命地在她面前藏起他的黑暗面,就是怕她会讨厌他,排斥他。
月见怎么,在此之前,更亲密的事都做过,现在一下子连碰我一下都不敢了?
月见握住了来罗织的手,她柔和着眉眼,道。
月见阿织,你要信任我,不要随便质疑我对你的感情,我是喜欢你的。
月见我们会在一起过很长很长的日子,你不要太压抑自己,你要让我知道全部的你是什么样……
来罗织点了点头,突然,听到了什么轻微的声响,来罗织脸色一变,就把月见挡在了身后,喝道。
来罗织什么人?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