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兵戈相碰声和打斗声,月见即刻就料想到会是谁来了。她打开屋门奔了出去。来罗织见到了月见,就举了一下手,示意手下先停止动武。
月见一眼就看出这时的来罗织情绪很不稳定。哪怕来罗织面无表情,也掩不住他眼若深渊,深得不可见底,眸色阴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凶狠毒辣的劲儿。
月见阿织,你终于来了,我好怕啊。
沈渡跟着从屋内走了出来,一下子就看到刚才还能不卑不亢和他对着峙,神色从容的人,小鸟依人地一头投进了来罗织怀里,哭唧唧着,如同小白兔般一副柔弱无依,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受了惊吓,需要人来安慰般。
沈渡心说,这女人怎么跟马上变了个人似的,真会装。
偏偏来罗织就吃这一套,他眼睛里的凶狠仍在,却蓦然多出了一重形容不出来的温柔和关切,像是水一样都要溢出来了。
来罗织阿月,你有没有受伤害?沈渡碰你哪里了吗?
月见摇了瑶头。
来罗织摇头是什么意思?阿月,你说句话啊。
月见我没事。幸好你来了。
沈渡看他们夫妻腻腻歪歪,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是沈家不是来家。
沈渡你三更半夜带人闯进我府里,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件事情就是告到太皇太后面前,也别想善了。
来罗织那就不得不问我的夫人怎么会在你府里,来呀,把沈夫人带上来还给沈阁领。
颜幸是被来罗织的两个手下给押上来的,半点算不得体面。
月见阿织,依我看沈渡对这件事情也并不知情,你不要为我跟沈渡起冲突,免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来罗织阿月,此事我有主张,你不必担心。
来罗织让人先把月见送回府,尤其交代了手下要看顾好夫人,绝对不许夫人有半点闪失,要是出了一点的事,拿他们是问。
来罗织与沈渡当晚就进了宫,在太皇太后面前争来吵去,高低要个说法不可。
沈渡觉得来罗织无旨却带人沈府,还动了刀戈,是来罗织的过错,来罗织以为是月见先被沈渡抢去在先,是沈渡欺人太甚。
“来卿,你平时也不像是个鲁莽的人,怎么今夜竟然这么冲动……”太皇太后道。
确实,来罗织平时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可是这一晚……他实在没有办法等到天明,谁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会发生什么?
来罗织请太皇太后恕罪,臣只是担心爱妻才不得已而为之。
“还是头一回见来卿如此重视一个女人。”太皇太后话里不深不浅,像是一种敲打。
*
来府。
那一身的凤冠霞帔穿在身上也沉重得很,月见卸下头上名贵的喜冠,褪了喜服,换了一身日常的衣服。
她推开了门,连一只脚都还没有跨出门去,就见守在门口一左一右两名侍卫肃穆着死人样的表情,亮出了锃亮的佩刀。
月见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没有大人的吩咐,你不能踏出房门一步。”侍卫道。
月见来罗织让你们看顾好我,原来是让你们这么看顾。好啊。真好啊!这算是囚禁还是监视?我是你们的犯人吗?
“如果夫人离开我们视线,出了个好歹,我们无法交代,这性命就保不住了。请夫人回房。”侍卫道。
跟着屋门就被重新关上了,屋子里传出来一阵噼里啪啦,像是砸东西的声音。
“哎,你听这……”
门又开了。
月见听好了,等来罗织回来了,马上叫他来见我。
“是。”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