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走得不易，踏出一个陷下去的脚印，或深或浅。
甚至一个不小心，百里东君滚落了下去。陈云台循着他的方向追了下去，将百里东君给扶了起来。
陈云台百里东君。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走啊？
百里东君云台，别叫我成为你的累赘，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陈云台你说什么话，我能丢下你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陈云台低下身，朝着百里东君缓缓伸出了手。
陈云台我牵着你走，要摔，我和你一起摔行吧。
模样狼狈，流离至此，偏陈云台注视着百里东君，她眉眼弯弯，眼中水波横流似的，
百里东君但是……
陈云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介意什么男女之防吗？我都不在乎，你还计较这些。
听着陈云台一如从前没好气的口吻，百里东君像是在一瞬间被打回原形一样。
心说，果然是他的错觉，怎么竟然在那片刻间觉得她好温柔。
百里东君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也挺仗义的。
百里东君握住了陈云台的手，原本在这冰天雪地里因为走了太久，而逐渐冰冷的两只手因为肌肤的接触而擦出温度。
陈云台你要是不会夸人你就不要夸了。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百里东君你还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陈云台同百里东君两人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地行走着。
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着陈云台喊他的声音。
陈云台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什么？
陈云台对不起。
百里东君为什么说对不起。
陈云台我替我师兄向你说这三个字。
百里东君表情愣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道。
百里东君我知道云哥留了手，不然我现在已经死了。
陈云台不过那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但是实际的伤害已经造成。所以这一声对不起，我是一定要说的。
百里东君你呢，你不是一样，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找你来天外天……
陈云台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
纵使他们想走，也走不了太远。
因为天外天的人追赶了上来，将陈云台和百里东君重重包围住。
百里东君云哥。
百里东君欲要上前迈出一步，被陈云台拦住了。
陈云台只我们两个武功尽失的废人，竟然让你这样兴师动众，也算是太高看我们吧，叶宗主。
“叶宗主。”她头一回这么叫。
叶鼎之的视线投落在陈云台和百里东君紧紧握在一处的手，委实有些刺眼。
叶鼎之现如今不再叫师兄？
陈云台你不是再三说过，你不是叶云，不是我的师兄，所以我听劝，我听进去了。
叶鼎之你伤重未愈，还是不要妄想和我动手。乖乖束手就擒，也许我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陈云台张开两臂，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百里东君前头。
陈云台我不可能让你再伤害百里东君。
叶鼎之一身黑衣，稀疏的雪坠在他发间，他不禁觉着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的熟悉，又像是恍如隔世的陌生。
曾经，她在天启之时，不也是这般为了保护他，挡在他面前，和萧若风对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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