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夭青
萧夭青我…我真后悔…和你出来了。
夜晚的街道上,本就行人稀少。两人刚踏出便利店没几步,便被几个UL的粉丝认了出来。瞬间,那原本平静的氛围被打破,三个女孩尖叫着朝着他们追了过来。萧夭青与UL只得撒腿就跑,在这陌生的街头巷尾左躲右闪。好不容易回到了酒店,萧夭青几乎是瘫软般地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UL却依旧是一脸平静地走在前面,还不忘调侃道
刘初墨跑两步就喘成这样啊!身体素质堪忧啊。
萧夭青一边艰难地平复着呼吸,一边无语地看着UL
萧夭青都快被追了一公里了!而且……而且那几个姑娘简直像是专业的运动员一样,速度那么快,耐力又那么好,她们怎么不去参加国家队呢!
说到最后,萧夭青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委屈,仿佛刚刚那场追逐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两人入住的房间位于酒店同一楼层,虽为相邻却各自独立。此次出行仅为简短的工作洽谈,所以只是选择了普通房间。商定好次日同行的时间后,便各自返回房间休息。
初墨踏入房间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异样感涌上心头。环顾四周,原本整齐摆放的私人物品似乎被谁翻动过。目光最终落在茶几中央
一个从未见过的纸盒静静搁置在那里,散发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息。她缓缓走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拿起纸盒轻轻摇晃,未闻异响;凑近嗅了嗅,除了淡淡的纸浆味,并无异味。犹豫片刻,她还是揭开了盒盖。刹那间,眼前景象如冰刃刺入心底。
一只苍白且血迹斑斑的手掌静静地躺在盒内,断肢处的肌理触目惊心。初墨只觉天旋地转,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心脏猛地一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合上了盒盖,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那几乎失控的心跳。双手微微颤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里飞速闪过无数可能性……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初墨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那个盒子。她自认心理素质过硬,此刻虽仍心有余悸,但已远胜过初次见到断手时的惊愕。
这一次,她强迫自己仔细端详这只断手——它确实做得极为逼真,连指甲的纹路都栩栩如生,然而在光线的映照下,模型材料特有的光泽还是暴露了它的身份。
确认这只是一具模型后,初墨终于松了一口气,那股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但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就此结束。思索片刻后,她抱着盒子来到萧夭青的房门前,轻轻敲响了门。此时的萧夭青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
听到敲门声,他带着几分不耐烦打开了门
萧夭青怎么了?大晚上你不会是想跟我玩‘怀民亦未寝’吧!
没等初墨开口解释,萧夭青的目光便落在她手中的纸盒上。
萧夭青“这是什么?”
他随口问道,毫无防备地一把抢过纸盒,掀开盖子。刹那间,那只造型逼真的断手赫然出现在眼前。
即便是身高185公分、年仅二十出头的萧夭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也不由得面色骤变。只见他瞪大双眼,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一个踉跄,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昏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初墨始料未及,她连忙上前扶住萧夭青,心中暗道:看来这个“惊喜”有点太大了。
大晚上9点,警察局
萧夭青我要告你们家酒店!
萧夭青随便一个人就能进客人房间吗!
在警察局那略显沉闷的房间里,萧夭青缓缓从晕眩中醒来,刚刚的惊吓仿佛还在心底打着旋儿,让他心有余悸。他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当得知这可能是初墨被私生饭送恶意包裹所致时,他那精致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直接气炸了。
萧夭青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萧夭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着无比的坚定
萧夭青一定要把那个人抓到,不然……
他冷冷地扫视着酒店的老板和负责人,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萧夭青我就把这家酒店告到倒闭!
酒店的老板和负责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道歉。他们心中也满是委屈,谁能想到一个晚上竟发生了两起私生私闯事件呢?起初是一个运动员被私生饭潜入房间,当时他们想着不过是个运动员,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谁知道这第二个就整到这位富家公子哥头上了呢?人家有的是办法,100种手段都能把这个酒店的所有负责人玩死。一旁的警察见状,赶忙站出来调解,试图缓和这紧张的局面。
看着那边的争论愈发激烈,尤其是当萧夭青得知有位运动员与安之有着相同的遭遇时,他的情绪更是如烈火添油般地爆发出来。
那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冲破这警察局的屋顶。初墨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迷茫。
她想说话,可那些话语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也插不进那激烈的争论之中。于是,她只好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着。
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长椅上的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体型稍微有些圆润,此刻正将脸深深地埋在手掌里,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疲惫不堪。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那种落寞与不悦,似乎连空气都被染上了几分沉重的色彩。
如果用自家宠物猫警长的话来形容就是
警长这个人闻上去苦苦的
不知是那小猫警长模仿了自己,还是自己沾染上了它的习性。每当家中有人情绪低落时,小猫总会悄无声息地靠近,给予无声的慰藉。
初墨心中暗自纠结,此刻她也像那只敏感的小猫一样,想要走向那个散发着淡淡苦涩气息的人身边。她害怕自己的靠近会被误解为多管闲事,可又实在不忍心装作视而不见。
内心的挣扎如同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终,善良与关切占据了上风。初墨缓缓挪动脚步,轻轻坐在那人身旁。
她的手在空中犹豫地抬起又放下,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千钧之力。终于,她鼓起勇气,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
刘初墨“你……没事吧?”
当樊振东感受到身旁有人落座时,那颗因刚才女私生饭的突然闯入而仍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又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此时,他带着满满的警惕感知着旁边姑娘的动作,肩膀上传来的轻戳感伴随着一句轻柔的话语传来,那声音如同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和姑娘一起来的,还有她身上好闻的山茶花香,悄然抚平了他内心的波澜,让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扯出一抹略显勉强的微笑回应道
樊振东没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姑娘,口罩遮住了大半面容,却遮不住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眸明亮而有神,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璀璨夺目,漂亮极了。
樊振东感觉自己再看一眼,仿佛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于是赶忙错开了视线。
刘初墨嗯,好吧
两人之间陷入了令人难堪的沉默。初墨本就不是一个擅长与人交谈的人,此时更是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份寂静。然而,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情绪低落,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安慰他的冲动。
尽管初墨平时并不怎么关注体育赛事,甚至对樊振东这位乒乓球界的明星也知之甚少,但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却因此显得格外珍贵。
她下意识地伸手进口袋,指尖触碰到那枚熟悉的水果糖。这是为弟弟初白准备的习惯——每当他心情不佳时,总喜欢用甜食来慰藉自己,所以初墨总会随身携带一些糖果。
她轻轻将糖果推向樊振东的方向
刘初墨“吃点甜的,或许会让你感觉好一些。
樊振东其实并不太喜欢吃甜食,作为专业运动员,他也深知不应随意接受陌生人递来的东西。但在这一刻,或许是被那份纯粹的善意所打动,他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过了糖果,轻声说道
樊振东谢谢。
这简单的一句感谢,仿佛在两人之间搭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让原本陌生的心灵靠得更近了一些。
之后,两人便再没有交谈。初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萧夭青单方面地与酒店负责人交涉,那凌厉的言辞让负责人根本无从反驳,原本应该发挥作用的律师,此刻却成了沉默的存在。
初墨轻叹了一口气,不知这样的僵局何时才能结束,好让她回去休息。她从口袋里又拿出一颗水果糖,拆开包装纸,将糖放进嘴里。水果糖特有的清新气息在口腔中散开,那丝丝甜意稍稍缓解了她烦闷的心情。
初墨手中把玩着那彩色透明的包装纸,不经意间,手指灵活地将包装纸折叠起来,一只小巧精致的千纸鹤渐渐成形,仿佛在这无奈的氛围中,为她寻得了一丝慰藉。
樊振东你手还挺巧的
樊振东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初墨,恰巧看见她手中精致的千纸鹤。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他不由自主地出口赞许了一句。初墨轻抬眼眸,浅浅一笑
无聊的时候就会折,折得多了自然就熟练了。
说着,她又低头看向那用糖纸叠成的千纸鹤,似是被某些回忆触动,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温柔的笑容。樊振东听到她的笑,心中泛起一丝好奇,连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樊振东你笑什么呢?
初墨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刘初墨没什么,只是想起我弟弟,他也总是把吃过的糖纸叠成千纸鹤,还一本正经地说里面装着他的好运,然后让我帮他丢那些糖纸呢。
樊振东也跟着轻声笑了起来
樊振东你弟弟还挺有趣的。
话音刚落,萧夭青那边终于忙完,朝着一旁的初墨招手,
萧夭青墨,走吧,该回去了。
刘初墨好!
初墨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轻轻转向坐在他另一侧的樊振东,低语道别。随后,一抹温柔的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将手中用糖纸精心折叠的千纸鹤递向对方。
刘初墨这里面装着我的好运,现在分给你一份,希望它能带给你些许快乐。
樊振东一时间怔在原地,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初墨已悄然离去。望着掌心那只由彩色透明水果糖包装纸折成的精致千纸鹤,樊振东不由得勾起一丝无奈又带着淡淡温暖的笑容。
这小小的纸鹤仿佛真有魔力,让原本沉闷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份意外的礼物收进口袋,仿佛握住了那份被传递过来的善意与祝福。
当樊振东将那精致的千纸鹤轻轻夹入书页间,仿佛也将那一抹温柔的记忆封存其中。每当烦闷的情绪如乌云般笼罩心头,他总会不经意地翻开这本书。
视线触及千纸鹤的瞬间,眼前便浮现出那双清澈明亮、宛如晨星般动人的眼睛;耳边似又回荡起那女孩温婉柔和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潺潺的溪流;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她身上那缕淡雅的山茶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