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565和天道达成了什么交易,但好东西肯定不少,云卿轻叹一声,低不可闻:“真麻烦……”
视线回到顾家
顾剑门整了整破碎的吉服,朝她深深一礼:“恩公援手,救我兄长,剑门铭感五内。日后但有驱策,顾家万死不辞。”
云卿抬手,止了他的话头:“别急着谢。我可没把死人变活人——他现在顶多算个能走能动的傀儡。”她侧头,目光掠过顾洛离。
顾洛离安静站在灯下,肤色苍白,眸子漆黑,像一具用上好玉石雕成的偶,偏偏胸口没有起伏。
“我这么折腾你兄长的遗体,”云卿似笑非笑,“你不恼?”
顾剑门摇头,声音却坚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父母已去,长兄如父。只要他还是我大哥,是生是死,是人是偶,都是顾家的人。”
云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抬下巴指了指旁边:“那她呢?”
晏琉璃脸色惨白,凤冠早不知丢到何处,红嫁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簇将熄的火。她咬着唇,眼底藏不住惊惶。
顾剑门沉默。他原以为晏琉璃与兄长两情相悦,如今才知是一场借尸还魂的阴谋——冥婚、夺权、吞并顾家……桩桩件件,都足以让晏家万劫不复。可要他亲手杀一个女子,到底于心不忍。
雷梦杀、洛轩、柳月、墨晓黑皆别过脸去,算是默认。百里东君挠挠头,干咳一声:“要不……关起来?”
云卿轻嗤:“你们这些江湖人,真是天真又可笑。”她抬步,走向晏琉璃。
晏琉璃后退,却被夜风绊住脚跟。云卿指尖一点,落在她眉心,声音低得像催眠:“活着的人,不必背负今夜记忆。”
精神力如涓涓寒泉,瞬间侵入识海。晏琉璃瞳孔骤缩,身子软倒。
百里东君吓了一跳:“她、她死了?”
“没死,只是忘了。”云卿收回手,像掸掉灰尘,“从明日开始,她只记得自己来参加婚宴,中途被乱贼冲散,别的——一片空白。
顾剑门松了口气,解下腰间玉佩递过去:“顾家信物,持此可到天下任何钱庄兑取金银。恩公莫嫌俗气。”
云卿掂了掂玉佩,收入袖中:“俗气最好,这世上没钱可就寸步难行了。”
话音未落,她反手将笛子掷出。笛如飞矢,“叮”地钉在屋脊。瓦片碎响里,一个青袍人影狼狈滚落,半空急喊:“唉!我不是坏人!”
百里东君眼睛一亮,挥手大喊:“舅舅!”
司空长风亦是一愣:“温家——温壶酒?”
来人衣袍宽大,腰悬药囊,眉眼与百里东君有五分相似,正是温家少主温壶酒。他拍拍衣摆灰尘,冲众人咧嘴一笑:“我来接外甥回家
来人衣袍宽大,腰悬药囊,眉眼与百里东君有五分相似,正是温家少主温壶酒。他拍拍衣摆灰尘,冲众人咧嘴一笑:“我来接外甥回家,顺道……”他目光扫过顾洛离,眸底精光一闪,“顺道看看死人怎么走路。”
一句玩笑,却无人笑得出来。
顾剑门拱手:“温少主,顾家欠温家一个人情。”
温壶酒摆摆手:“我外甥没事就行。西南道这趟浑水,你们慢慢舀,我可要带我外甥去吃顿好的。”
说罢,他拎起百里东君后领,像拎小鸡。百里东君忙回头:“云卿、长风,走啊——烧鸡我请!”
云卿耸耸肩,跟上。司空长风冲顾剑门抱拳:“后会有期。”
三人背影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