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箭余势未衰,斜斜插在擂台边缘,箭尾轻颤,寒雾缭绕。观众台寂静三息,随即爆出雷鸣般议论——
“冰?谁放的!”
“十佬风家跟王家的梁子,有人插手了!”
尘土中,风星瞳跪地吐血,却朝冰箭来处颤声道:“谢……谢了。”
高台栏杆边,云卿指尖轻弹,残余冰屑簌簌而落。她没理会万千视线,只淡淡扫了眼王并,眸色冷得像看一个死人。
裁判终于回神,急敲铜锣:“胜者——王并!”
可满场目光,已不在胜者身上,而落在那两支仍在冒寒气的冰箭,以及栏杆边白衣轻扬的少女。
云卿立在看台最边缘,青灰色的石砖早被阳光晒得发烫,却在她脚下凝出一层薄霜。
左手抬臂,冰弓横陈,通体淡蓝,寒气缭绕,弓背浮雕着细密的冰裂纹,像被极夜冻碎的湖面;弓弦是一线悬空的霜丝,细到近乎透明,却在风里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雪夜中一根被拉紧的金属丝,轻颤一下,便能割开空气。
指骨间,一支半透明的冰箭尚未离弦,箭头呈螺旋状,中心封着一点幽蓝光核,像被凝固的闪电。阳光照下,箭身折射虹彩,却又瞬间被寒气吞噬,只剩冷冽的锋芒。
她整个人静得像一尊冰雕,唯有指尖微微下压,霜丝弓弦随之再紧一分,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王霭一拍扶手,檀木碎屑四溅,肥胖身躯猛地立起,脸上的肥肉抖出阴沉波纹:“小丫头,你竟敢伤我孙子!”
声音滚雷般砸向擂台,惊起一片鸦雀。
王并捂着被冰箭洞穿的手臂,血从指缝渗出,滴在青砖上,他却咧嘴笑了,露出被血染红的犬齿:“老头,别急。”他抬头,目光黏在云卿脸上,恶劣得仿佛毒蛇吐信,“要是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大方点——放过你。”
少年眼底燃着扭曲的兴奋:清冷、高傲、带刺的冰花,折起来才有趣。他已经在脑海里预演了一百种碾碎这朵冰的方法——先折断她的手,再慢慢融化那层霜。
王霭听懂了孙子的潜台词,冷哼坐回椅中,算盘珠子打得噼啪:等孙子玩腻了,再杀。
风星瞳踉跄站起,血迹顺着下颌滴到领口,嘶哑怒吼:“王并,你痴心妄想!”
“风星瞳!”王并舌尖舔过唇角血迹,掌心黑炁翻涌,擤气凝成扭曲鬼脸,“自身难保,还想英雄救美?”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黑炁化作实质锁链,直取风星瞳咽喉——
“咔。”
细微冰裂声响起
云卿右手指尖轻弹,霜丝弓弦再度震颤,一支半透明的冰箭瞬息凝成,箭头螺旋光核亮得刺眼。她没有拉满,只微微下调一寸,瞄准王并脚背——
“嗖!”
冰箭破空,擦过风星瞳耳侧,带起一缕断发,精准钉进王并脚尖前的青砖。箭尾霜丝骤然炸裂,冰纹顺着地面疯狂蔓延,瞬间爬上王并脚踝,将他整个人定在原地,黑炁锁链也被冻成脆冰,“哗啦”碎成齑粉。
云卿终于开口,声音冷得仿佛从极夜传来:“再往前一步,下一箭就是你的嘴。”
她左手冰弓未收,右手霜丝已再次绷紧,弓弦嗡鸣,像死神的倒计时。阳光照下,箭尖折射的寒光映在王并瞳孔里,把他所有扭曲的欲念冻成冰渣。
高台之上,王霭脸色铁青,肥肉颤动,感觉自己被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