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率先道:“我什么我,就算你喜欢我,我也是沈琅的女人,才不会喜欢你。”
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戳人心窝子。
谢危冷了脸:“我是想说,在谢某人心中,情爱不值一提。”
“我能背叛恩主,对生父痛下杀手,也自然能把心爱之人送给别人。”
好吧,这确实是谢危,冷漠无情,为达目的不惜一切。
阮软抿抿唇:“做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谢危抚摸她的脸颊,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要这天下,无人能掌控谢某的命运,有谁敢骑在谢某头上,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天下之主又如何,反贼又如何,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无不是践踏万民尽作主人翁,谢某偏偏不信,不信他们是天生的贵种。”
阮软有些明白他的话了。
谢危幼时被太后强逼着去替死,后来为平南王卖命,从一个不由自主的阶下囚,变成人上人,从来靠的都是自己。
他不信别人,也不许自己软弱。
阮软:“你是因为我是老平南王的女儿,才会要我跟你走吗?”
当年,她以为自己的一生都要再孤寂和黑暗中度过了,却遇见了谢危。
谢危摇头。
阮软高兴了:“是因为你喜欢我。”
谢危老实道:“只是因为你貌美。”
阮软皱眉:“你不是喜欢我吗?”
谢危:“那时你只有十二岁。”
言下之意很清楚了,阮软莫名有些失落。
那时,伺候她的人,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她七八岁了也不会说话,后来偷听她们说话,才自己学会。
第一次见到一身玄衣的谢危,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男子,冷漠俊美,就像冰雪雕琢。
她其实心动了很久。
虽然他只是淡淡看着自己,既没有说句话,也没有什么亲近的动作。
后来跟着他离开金陵,她偷偷开心了很久。
她跟了一个大人物,大家都叫他度钧先生,再也不会有人把她关起来了,而且她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直到,第一次见他杀人,他连眼睛都不眨,冷漠的拔出匕首,随意的在尸身上擦了擦,抬起头与她对视。
他看自己的眼神,和看那俱尸体差不多。
她终于意识到,谢危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人,才不会和她儿女情长。
刚刚生出来的少女心碎了一地,自那以后,对谢危就只剩下了敬畏。
谢危对她敞开了心扉,阮软不由的也说出了心里话,她怕再不说以后都没机会了。
“其实我以前也喜欢你,只是你太可怕了,吓坏了我,我就不敢喜欢了。”
“有时候我幻想,你带我离开金陵,我们到了一处热闹的小镇,你教书育人养家,我为你缝缝补补做饭,那也很好。”
“不过我现在不那么想了,沈琅对我那样好,我喜欢他,要是和他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如果他不发现我的逆党身份的话。”
阮软抚摸肚子,满是柔情。
“我还有了孩子,可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