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烟微微睁眼,恍然醒来,一股落魄感自心底泛起。
“叩叩——”,“淮烟,你醒了吗?”门口传来萧池雨的声音,听见声音,江淮烟愣了一瞬,便立马起来开门。
萧池雨眼角微微扬起,“先下去吃饭吧,有点事要同你聊聊。”
楼下,九烨早就坐在椅子上了,他欠着二郎腿,随手玩着几片叶子,鲜绿的叶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舞动。
“阿烨,你又偷折我的花。”
九烨立马正襟危坐,将叶子放回盆里,藏在树根的后面。
萧池雨笑眯眯的看着他,无声地威胁。
江淮烟刚坐下,想着刚才的梦,她看着萧池雨做的几份家常菜,萧池雨注意到江淮烟一直盯着她,问:“怎么了?”
“我想……问个事,我最近几年总是做梦,每次,都梦到同一个人……”
九烨闻言看了过去。
她自顾自的说着,晦暗不明的眼神,却看了一眼萧池雨:“梦里有个女人,穿着白衣服,我看不清她的脸,我明明觉得自己就在她面前,可就是看不清。
而且这次的梦很奇怪,我还听见一个女人说:‘风熙要亡了’。”
九烨和萧池雨相视,萧池雨追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emm……我记得她刚开始在天上,旁边有个白衣服老头,我看见他们在说话,
而且这次的梦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以前都只是梦到一个人,这次却是一个片段,是有声音的!”
萧池雨问:“所以之前没有声音?”,她点头。
“奇了,对你来说也算是一种奇遇了。”
他又道:“我们正想同你说,翼鲛族那边解决后,我们就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他见萧池雨默不作声,又继续说:“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吐鲁番。吐鲁番地广人稀,也不过近些年来才开始有些人罢了。
吐鲁番是全国最热的地方,我想芜煙一族应该很喜欢那里。现在虽然才一月,但那里气温应该不会很冷。”
江淮烟点了点头,如果真的和去的地方有关的话,那她的确得跟着一起去。
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只是个人类,没有你们的法力,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跟着去岂不是很危险?”
萧池雨闻言,手中出现一只赤红色的镯子,镯身有细微的金丝缠绕,金丝的头是一只兔子的形状,另一头,是一个球状。
“这镯子先交给你保管,它不仅能保护你,也会攻击想要攻击你的人,你也可以通过意念操控它。”萧池雨将手张大一些,镯子便朝江淮烟飞去。
江淮烟笑了笑,喝了口水,都在水了。
她连声道谢,伸手想要接住,那镯子立马就自己戴在她的左手上,江淮烟立马就被吸引住了,盯着它看。
九烨尽收眼底,隔空传音说:“你真的确定是她吗?”
“应该不会有错的了,八字,命格都极其相似,而且小焰并不排斥,不会错的……”
九烨默默翻了个白眼,低头又继续吃他的饭。
江淮烟回了自己暂租的房子,收拾了行李后和萧池雨他们道别。
九烨帮她把包放到车子上对她说:“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新年在二月初,二月底我们就得出发了,你到时候直接来吐鲁番就好。”
江淮烟把自己的背包背好后说:“行,到时吐鲁番见。”
“滴滴——”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驶来,江淮烟亮着眼期待地看着两人说:“对了,我……也算是一名画师,那个,我可以把我们这次见到的事物画下来吗。”
江淮烟紧接着说:“放心,我只是画的内容不会涉及但你们,别人只会以为这是我的想象。”
九烨想了一下,让她不要暴露太多。
江淮烟坚定的点了点头,上了车,冲他们挥手道别。
萧池雨什么也没说,江淮烟刚接触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九烨可是清楚的很。
看萧池雨依旧盯着看,叹气说:“又不是生死离别,还会再见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好像这些天所经历的,都是我的梦。”萧池雨终于开了金口淡淡地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又岂是几天的相处,就能抚平的。
那些年,她每天都在期盼她能再次苏醒,后来,每次有人能够闯进她的迷瘴中,她都以为是她的转世回来了。
——
坐了一天的飞机才到了A市,江淮烟从机场下来,家里的管家接到通知,早早就来接她了。
等到江淮烟出了机场,许叔旁边的几个保镖立马走到江淮烟旁边说了句“小姐。”
江淮烟点了头,他们自觉的拿着行李放到后备箱。人很少,但奈何保镖过于显眼,惹得旁边的人总是回头看。
江淮烟坐后座,许叔坐副驾驶。
许叔上了车后,一脸慈蔼的看着江淮烟说:“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以往您都是玩了没两个月可就回来了,这次怎么这么久啊?”
“荣城挺好玩的,我就多玩了段时间。”江淮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哦——那夫人先生他们给您发消息,您怎么都没回啊?”
“山里信号不好,额,对了许叔,过完年后,我要去趟吐鲁番,您帮我备些去吐鲁番的东西,最好轻便些。”她默默转移话题。
“哎,行,您舟车劳顿,机场离家里挺远的,您要不睡会儿?我让司机开稳点。”
江淮烟想了想点头,然后就闭上眼靠着窗小憩。
……
经年别墅远离喧嚣,偏郊区,安静,A市在南方,没有雪,所以树叶依旧枝繁叶茂,只是看着少了些生气。
挨家挨户都在自家门口贴了春联,挂上了红灯笼,就连路灯上也挂着春字灯。
等到车子稳稳停下时,江淮烟也正好醒了,下车背上包就往里面走。
江家别墅靠近心湖,江淮烟输了大门密码,一进去就看见祝虞蓉正在招呼人挂灯笼。
江淮烟飞奔过去抱住她:“妈妈!新年快乐,我回来啦!”
祝虞蓉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还知道回来啊,那荣城就那么好玩,让你待这么久?连我消息都不回。”
“哎呀,哪有,只是山里信号不好,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您就别担心了——”
祝虞蓉拉着她往里走,边走边说:“正好,哥哥和你爸爸今天都要回来,他们可想你了,要不是我劝着,都要派人去找你们了。”
江淮烟在楼下享受了会,就回自己房间了,忽的听见外面的汽车的刹车声,她立马跑下楼。
江宸津穿上拖鞋,把外套拿给王妈,问道:“王妈,阿言呢?”
王妈笑着说:“在自己房里待着呢。”
正巧江淮烟行出电梯,看见江宸津就跑过去了:“爸!”江宸津回头,伸手正想抱,江淮川从江宸津身后探头出来,刚抬手,江淮烟就刹住了脚。
“躲什么。”江淮川调侃道。
“你抬手是想干什么?”江淮烟惊觉地顶着他,“你是不是想打我!”
江淮川笑着箍住她脖子,另一只手使劲搓她脑袋:“没有啊,怎么可能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祝虞蓉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道:“行了你们仨,赶紧洗手过来吃饭了。”一旁的佣人接过祝虞蓉手里的菜。
江宸津进了厨房和祝虞蓉腻歪去了,兄妹俩进了一楼的厕所洗手,江淮烟离门口较近,她心生一计,抬手就秒,洒了就跑。
江淮川气的直接捧了一把水出去,恰巧夫妇俩出来了,他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江淮烟看到了全过程,捂着嘴偷笑。
江淮川横了她一眼,她挑衅地挑了挑眉。
他感觉自己快冒烟了,直接不演了,掏出手机,信不信我冻你卡!
老实了,她低头开始夹菜。
祝虞蓉和江宸津一直问她过得好不好啊,玩的开心吗,有遇到什么好玩的的人或事吗?
江淮烟眯着眼说:“好玩死了。”
可不就是好玩到要死吗。
江淮烟可不敢说出来,不然小两口得好一顿问。
江淮烟咬了一口小排骨说:“爸妈,哥哥,我这次陪你们过完年后,我就得到吐鲁番一趟。”
“啧,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这次陪我们过完年后就不走了呢。”祝虞蓉不满的说。
“哎呀,以后有空再陪你们好不好?”江淮烟挨着祝虞蓉,她立马挽着她的胳膊亲昵道。
“行吧行吧,你什么时候去啊?四月行不行啊?”
“应该这个月月底就得去吧,早点去不热。”
祝虞蓉放下筷子冲着江淮烟说:“这么早啊?好叭,对了,后天晚上有场宴会,说是权峰集团董事长儿子生日,你和你哥一起去吧,多交点朋友,别总是闷在家里,我和你爸爸就不去了。”
“昂,知道了妈妈。”江淮烟和江淮川两人连连点头。
吃完饭后,江淮烟就去了自己的画室,她看了一圈,还是她离开时的那个样子。
她的画室和卧室是打通了的,江淮烟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白的画纸,双眼放空,忽然想起了在海底所经历的一切。
她用铅笔打了形,就开始调颜料。
一画,就画了两个小时。
成品画好后,她就拍了一张照,发围脖去了,太久没更新了,一堆人问着呢。
画布上,是鲲从瀑布刚伸出的半颗头,被污染的流水落在巨大的鲲头上,它悲哀的神情,似在哭诉。上面的水是黑色的,还夹带着一些垃圾。
下面的水顺着它的身躯往下流去,澄澈干净,而它的面前是一只翼鲛,翼鲛形似天使,也的确没有透露太多,头戴皇冠,湛蓝的发丝飘逸在空中,蓝色的眼眸微睁,划过一丝流光。
白翼半裹着她,她一手摸着它,似在为她净化污染,羽翼遮住了她的另一只手,隐隐能够看见她手中的权杖。
她的微博有些人气,刚一发出去就有人评论点赞,夸赞她的这副画,也有人说她在为最近邻国的行为发声。
江淮烟看了一会评论,就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