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传帕乔思。”
南域南域都城中心矗立着一座石像,名为希望之巅。石像由一颗硕大的五角星和一根修长的火炬组成,闻名遐迩的是五角星上的镂空雕刻,复杂、繁重、绚丽。希望之巅高达三十米,它的作用相当于小型神坛,是皓神的象征。而皓神本人就坐在五角星上闭目养神,等待着什么。
赛兹蒙的心情比这镂空五角星还要复杂沉重。
联合中心在103年前从东陵迁到大陆中心的科曼城,即使相对于南域更近了一些,从联合中心赶到守望用时也不短。
而且帕乔思那家伙竟然是步行来的。
全程一百四十七公里,但是他只用时三十分钟。
面对格瑞不可思议的眼神,帕乔思舔了舔唇,低下头卑微地说道:“对不起其实我是乘悬浮列车来的欺骗了伟大的赛兹蒙我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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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搞这破图简直脑子找抽,竟然还真给我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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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没有理睬这个道歉,而是从三十米高的石像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帕乔思面前。
那阵风差点儿没把帕乔思翻个四脚朝天。
“你昨天回过家吗?”
“嘶……”帕乔思扶着腰堪堪站起,“黑暗雨林?没回过,出什么事了?”
“汀耳默辛家的小儿子在那儿死了。”
“真可惜。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格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帕乔思歪着头。
“你这两天测元了吗?”
“测了,进攻型,虽然不怎么强但是能勉强保护自己。反正一个程序员负责脑力工作就好了嘛。为什么赛兹蒙大人这么关心我?别告诉我把我千里迢迢叫来就为了问这个问题,要加班啊跑腿什么的是神来了我也不干。”
这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帕洛斯。
“口气不小。”
“对不起冒犯了!!!”
眼看这小子就要给自己磕头,格瑞连忙挥了挥手,没有计较。
“跟我来。”帕乔思脚下突然出现一块绿色的板,仔细一看原来是烈斩,格瑞已经领在前头走了。
“我这是要踩上去?好不尊重神的样子。”
“你刚刚尊重神了吗。”
“我……不尊神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帕乔思受到了格瑞的一记眼刀。
一路上,帕乔思站累了就坐上去,烈斩的速度随着格瑞的速度增大而增大,快得帕乔思吐了不少。
但帕洛斯不会吐,多快都不会。
到达现场之后格瑞容许帕乔思先抱着树干缓解压力。
这一缓解就是一个钟头。
“赛兹蒙大人,我保证不再搭您的顺风车了。”帕乔思边擦嘴边说。
“真是便宜你了,我想坐他还不让坐呢!!!”凯莉气得直跺脚。
“捷尔小姐,我跟您换换。”
“滚蛋。”格瑞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格瑞你什么态度真是!”一场对话中,凯莉翻了不下三次白眼。
“你就是联合中心的程序员?”金吃惊地问。
“是,请问您贵姓?”
“汀耳默辛。”
“原来是将军大人,久仰。”
“你叫什么?”
金在竭力掩饰声线的颤抖,但悲凉是藏不住的,它会一点一点地从眼睛里流出。
“在下帕……”
“帕洛斯??你是帕洛斯吗?!!”还没等帕乔思念完自己的名字,金已经抓住他的双臂,情绪十分激动。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暴走将军,哭起来真要命。
凯莉的神情也显得十分震惊。
“额不,我叫帕乔思。帕洛斯是,谁?”
帕乔思手足无措,而金力大无穷,只能任由他抓着。他敢肯定手臂上的血管内的血液已经不流通了。
“金,冷静点,他不是!”格瑞试图将两人掰开。
“帕洛斯!你回来了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格瑞没能分开他们。金的情绪失控了,甚至把帕乔思抱在怀里,眼泪打湿了帕乔思肩头的衣襟。
眼看金好不容易控制的「银」又要显现,为了居民的安全起见,必须要制止金的变形。格瑞不得不示意帕洛斯,让他安抚一下金。
“……”
没办法,帕洛斯那僵硬的双手缓慢颤抖地移到金的腰背上。
一下又一下的轻拍让金渐渐镇定下来。
“我感觉占了将军的便宜要遭天谴。”事后,帕乔思唯唯诺诺地说。
“不会的,是我失态了,十分抱歉。”当金得知眼前人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时,心都凉了大半截,说话冷冷淡淡,语气也好不到哪去。
有种上司对下属道歉的别扭傲娇的错觉。
“程序员是吧,请你务必查出杀害我义弟的真凶。”
“我查案?三位,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金回头说:“格瑞,既然他不是来查案的,那把他叫过来的原因是什么?”
“挡住你弟弟的尸体的屏障,他应该可以解。”格瑞说。
“屏障?哪儿呢?”
“这边。”
由于只有格瑞可以进出自如,不方便侦探办案,因此只能尝试打破这个屏障。能做到这个的,只有程序员。
所谓程序员,其实就是联合中心的解密者,除了打键盘敲代码等等普通程序员的工作以外,还要使用元力对机关进行解除或控制,要求比普通程序员高得多。
联合中心的程序员有个专有名词——破风者,因工作保密需要而用通俗的“程序员”来称呼。
“破风者”来自于多年以前一个考古团队的故事,他们专门研究古代图腾。有一次实地考察,图腾周围起了强风,是图腾本身存在的元力保护机制。团队中有几个人也使用元力,对打破了风的阻隔,成功进入图腾群。
帕乔思忍着尸臭味,在尸体前单膝跪地,用元力模拟出一个悬浮键盘,手指飞快按下不同的键。
一个实习破风者刚开始工作就遇上个大麻烦,破了啥事儿没有,破不了还得遭神谴责。
不过帕洛斯并不觉得做神好过做人。做神,每天面对众多不同势力的神,爱上不该爱的,信了不该信的,处处是虚伪和谎言。做人,除了面对上司的刁难以及衣食住行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烦恼以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屏障破碎。
金率先来到尸体旁,悲伤覆盖头脑,已经顾不得尸体的恶臭味了。再加上认错人的打击,内心风雪交加。
“尊敬的赛兹蒙大人,在下先回总部工作了。”帕乔思微微鞠躬合眼。
“留着,我怕金情绪再次失控。”
“您这是把我当做那个名叫帕洛斯的人的替代品了?我是他的低配版吗?”
帕乔思抛出的这个问题直插格瑞的大脑,一时半会儿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向帕乔思解释。
“对于这件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
“在下什么身份啊,受不起您的道歉,恳请您不要对我低声下气。”格瑞看到帕乔思十分慌张。
这种有意无意的疏远让格瑞很是烦躁。
“赛兹蒙大人,恕我直言,那个帕洛斯是不是已经不在了?若你们对他怀有很大歉意的话,要不要尝试亲自对他说呢?”
“前后矛盾。”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去埋葬他的地方看看?”
“他听不见的,也看不见我们。”格瑞背过身。
“那你说给我听,把我的脸想象成帕洛斯,表达你的歉意?”
“不,你始终替代不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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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自顾自走了,留下帕乔思一人去陪金。
刚才谈话时的轻松笑容在帕乔思的脸上消失殆尽,变成一种嘲讽性的冷笑。
“我在你们的心里能有多重要?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