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于适对我而言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那盏南瓜灯,亮起时引领我做了一场又一场的美梦,但灯总会熄灭,等到熄灭的时候又让我被狼狈地打回原形。
我前面一小半的人生好像总能被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质疑这个世界和我遭受过的不公,一部分又用来怀念从前一点点的甜,明明我还这么年轻,一颗心却迅速苍老下来,懦弱到只想逃避有关十七岁之前的一切。
从年少无知到如今的成熟我还是很喜欢于适,也有过要不就这样义无反顾在一起的美梦,甚至想过我与父亲的关系反正也早就破裂得不像话,不如越过世俗眼光回拥我的少年,我年少时候的瑰梦。
但我不能,因为我是真的很爱自己和于适,父母辈的那笔烂账长长久久横亘在我们中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种东西我独自承受就好,没必要再拉着他一同下地狱。
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像我这样常年陷入无边的梦魇,每当午夜梦回都会因为过往的一切感到空洞迷茫,又或者说他有没有因为那些事情感到后悔,后悔跑来认识我,后悔年少那场不顾一切的奔逃。
美梦破碎的那天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晴天霹雳,明明我们都自以为是找到了同伴和救赎,以为互相表明心意就能告别成长中那些困顿的阴霾和灰暗拥抱彼此,却没想到从那天以后才开始坠入真正的深渊。
这个世界真奇怪,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坏的是大人之间那些爱恨纠葛,承担恶果的却是我们两个。
我是个极为懦弱又很容易自我感动的人,懦弱到总觉得再也不见面就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又自我感动的认为我一定要将记忆力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保护起来,既然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在黑暗里,倒不如是我。
爱是将高山移为平地,我是高山,我是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