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徐伶和顾酒睡过去,橙儿和黑鹰愣了一下,只当二人因为吃饱了需要休息,毕竟也赶了一天的路,就将两个人分开,一人背了一个,继续往前找到一个歇脚的山洞。
橙儿用法术在山洞内简单铺了一层稻草让二人休息。
安顿好他们,橙儿走到洞口查看:“黑鹰,天快黑了,外面的雾越来越大了。”
黑鹰走过来,看着渐渐消失的日光:“夜寒露重,我们要小心,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
橙儿笑出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虽然到了人间我也会适应你们的作息,但我还用不着一天一休息,你肉体凡胎,快去休息吧。”
她将黑鹰推倒稻草前坐下,嘱咐他早点休息,后半夜让他换班。
他坐在稻草上,看着妻子坐在洞口的石头上,靠在石壁上,盯着洞外,一时间出了神。
洞内黯淡无光,他起身拿了一些稻草走到离他们较远的一侧生了火,一是取暖,二是照明。
黑鹰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觉得有些天寒露重,将顾酒和徐伶身上的衣服多盖了些,像是一个老父亲。
“橙儿!”
听见黑鹰急切的声音,她回头走过去:“怎么了?”
等她自己蹲下身子查看,一眼便看出异样,顾酒和徐伶的额头上冒了许多汗,重要的是,橙儿通灵,她能看见二人正在经历巨大的梦魇。
“是梦魇。”
诊断情况之后,橙儿立刻做出决断,向洞口先施了法术布下结界。
转身给了黑鹰一个铃铛:“光凭她们自己可能无法破除,我们分别进入梦中,查看缘由。此传音铃铛即使相隔千里也可传音。”
传音咒语传授后,橙儿先行把黑鹰送入顾酒的梦中,随后自己进入徐伶的梦中。
入目是尸横遍野,这户人家看起来还相当高门大户,却落得满门灭族的下场。
等到所有人都被杀,凶手一把火烧了现场的时候,角落里的枯井里爬出来一个小女孩,橙儿通过小女孩的眉眼认出这是小徐伶,她无助地哭泣着。
橙儿发现旁边被染血的灯笼上,写着“徐”字,她似乎意识到,小徐伶,已经没有家了。
不知是不是血流成河的缘故,橙儿满目晕眩,周围景色变换,转而来到一个镖局门前,天上还飘着大雪,衣衫单薄的小徐伶坐着门口的台阶上。
镖局的师傅开了门,惊讶道:“呀,门口什么时候坐了个小娃娃,快进来,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
橙儿跟着师傅和小徐伶进了镖局,时间再次发生扭曲。
不同时期的小徐伶正跟着师父练习武功,一转眼就长大了。
“阿伶,今天是你十七岁生辰,师父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橙儿也跟着他们去了,走了很远的路,来到城郊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里面。
“师父,这儿是你的私宅啊?”
“嘿哟,你个小娃子,还私宅。”
屋子里平平无奇,徐伶还在咂舌呢,只见师父把床板打开,居然有一个向下的通道。
进来之后更是傻眼了……里面歌舞升平,活脱脱一个地宫酒楼啊。
“师父,这地方这么大?怎么这么多人啊?”
师父故作神秘地笑笑。
“师父,你说的生辰礼物,不会就是带我下馆子吧?”
师父带她来到最顶层,见里面的人也叫他师父,徐伶更是惊讶了。
“阿伶,这是……师父的产业。”
徐伶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师父这么有钱,平时挺抠搜的。
“那你给我零花钱还那么少。”
师父大笑起来,指指她:“你这小娃,眼里都是钱,我怎么放心把我的产业交给你啊。”
徐伶两眼放光:“师父,你说什么?我可都听见了,你要把这个产业交给我。”
师父假装疑惑:“说了吗?”
“小老头不许耍赖,我肯定给你好好打理,你就安享晚年吧。”徐伶挑眉。
师父更是乐开了花。
“师父,这家店叫什么名字?”
“白沙楼。”
橙儿听过这个名字,三十年前,拜月教被白沙楼和金鳞卫共同剿灭,并且,白沙楼是和朝廷合作的一个江湖组织。
徐伶是白沙楼的人!
橙儿脚底不稳,又跌入下一个场景。
“师父!”
徐伶手持利剑,浑身是血跪在大雨中,四周还有不少敌人。
顺着她的嘶吼,橙儿发现她的师父已经被前后敌人的两把利刃穿破身体,剑掉在地上。
利刃抽出师父身体的瞬间,师父倒在地上。
徐伶速战速决,将敌人全部正法,跪在师父的身边,已分不清血雨泪。
师父把白沙楼楼主令传给她,让她不要寻仇,只管好好活着。
橙儿内心五味杂陈,徐伶的亲缘浅,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小小年纪就担起重任。
如果徐伶是白沙楼楼主,她会来杨周,说明朝廷已经重视此事,那就有救了。
“叮铃铃,叮铃铃!”
手边的铃铛响起,橙儿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