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与连宋在殿中密商许久,终是定下一条险计 —— 借长海鲛人族叛乱之机,布一场假死之局,以脱天君掌控。
东荒俊疾山的茅草屋里,桃夭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心头的不安已盘桓了一个多月。往日夜华出门,最多五七日便会归来,从未像这次般杳无音讯。她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初遇时,他满身伤痕倒在林中的模样,那份担忧便如藤蔓般疯长,缠得她喘不过气。
这些日子,她早已习惯了夜华的存在。他不在,屋子里空荡荡的,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她常常对着一桌冷掉的饭菜出神,茶饭不思成了常态。这天,她对着铜镜里憔悴的自己轻轻拍了拍脸颊,强作镇定地自语:“安宁,莫慌,你一个人也能好好过下去的。”
话音未落,草屋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正立在门口,衣袂上还沾着些许风尘。
桃夭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水汽。所有的故作坚强、所有的自我安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轰然崩塌。她再也抑制不住,飞奔过去紧紧抱住夜华,积攒了一个多月的担忧、思念与委屈,尽数化作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夜华低头望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女子,眼眶也微微泛红。他抬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温柔:“没事了,我回来了。” 看着她这般模样,他心中那份实施假死计划的决心,愈发坚定 —— 他要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再不让她这般牵肠挂肚。
在扑进他怀里的那一瞬间,桃夭忽然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欢他,喜欢这个对她无微不至、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
她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脸颊带着泪痕,眼神却异常认真,柔声说道:“夜华,我们成亲吧。”
夜华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见夜华久久没有回应,桃夭心头一紧,强压下翻涌的失落,故作洒脱地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罢,转身便想躲开这令人难堪的沉默。
“愿意!我愿意!” 夜华猛地拉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安宁,谢谢你,谢谢你肯接纳我。”
两人一同去了山下的集市,挑了些红绸、喜烛,将简陋的茅草屋细细布置了一番。虽不奢华,却也添了几分喜气。
桃夭看着忙碌的夜华,轻声问道:“成婚是大事,要不要跟你家人说一声?”
夜华动作一顿,随即摇摇头:“不必了。”
桃夭见他不愿多言,便也不再追问。
婚礼办得简单却郑重。他们在东荒大泽前并肩而立,对着苍茫天地起誓,愿结为夫妻,生生世世,永不相离。桃夭望着夜华的眼睛,动情地说:“夜华,你若负我,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夜华没有言语,只是俯身,给了她一个深情而缠绵的吻,将所有的承诺都融入其中。
婚后的日子温馨而短暂。几日后,夜华神色凝重地对桃夭说:“家中出了些急事,我必须回去处理。等事情了结,我便再也不离开你了。”
桃夭虽有不舍,却也知他有难处,懂事地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夜华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心中万般不舍。可他清楚,天宫的事一日不解决,桃夭便一日处于危险之中。天君对他的看重,他比谁都明白,若让天君知晓桃夭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临走前,他将一面古朴的铜镜交到桃夭手中:“若有急事,对着铜镜唤我,我便能知晓。”
桃夭紧紧攥着铜镜,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夜华回到天宫,果不其然,天君即刻下令,命他统领天兵,出征平定长海鲛人族的叛乱。他领命后,即刻率领天兵驻扎在长海岸边,与鲛人族展开了一场激战。
鲛人族虽凶悍,却哪里是夜华与天兵的对手?几番交锋下来,便已溃不成军。夜华见战事暂时平息,便托付连宋代为坐镇,自己则悄然赶往东荒俊疾山。
茅草屋的门被推开时,桃夭正坐在窗边缝补衣裳,见到夜华,她眼中满是惊喜,起身便扑进他怀里:“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两三年吗?”
夜华笑着拥住她,打趣道:“军中暂时无事,便来看看你。怎么,想我了吗?”
桃夭脸颊一红,害羞地点点头。
夜华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故意逗她:“我看你是没想,若是想我,怎么不用铜镜找我?”
桃夭急忙解释,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不是的,我怕打扰到你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