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婵虫不似白日胆怯,他们肆无忌惮地鸣叫着。
何九华穿着已经洗的发白的校服,蜷缩在破屋子的一角,他身上披着一块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被子的破布,只露出眼睛,像一只老鼠一样,悄悄地洞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在睡个好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想到这,何九华又觉得有些委屈,
他想如果妈妈没死,自己是不是会有一个幸福的家,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爸爸每天喝洒,和一群女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敢睡觉,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常常有了这顿没下顿,不会。。。。。。
这时,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何九华的思绪,酒瓶子摔碎的声音,男人愤怒的叫骂声,混合着女人娇嫩的声音,当每个声音响起时,何九华的身体都会止不住的颤抖。
他试图把自己的眼睛藏在那张被子里,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顿打,但是,当听见破门被踹开,伴
随着男人的骂声时,何九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不停的求饶,恳求自己的亲生父亲放过自己,可换来的是更严重的一顿毒打。
先是手........
再是酒瓶子.......
最后是椅子.......
打完后 ,痛快了,男人朝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何九华又狠狠啐了一口:“死赔钱货,老子辛辛苦苦把你
养大,打你怎么了,你是老子的种,打死你都没事,装什么。
说完,男人提了提因为动作太大而掉下去一半的裤子离开了。
何九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梦到了妈妈,看到那对和自己一样的桃花眸,他想扑过去抱住妈妈,想把自己这些年的委屈说给妈妈听,可当他跑过去时,妈妈的影子又突然一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拿着酒瓶,指着他的油腻男人。
何九华拼命地想跑,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何九华突然就醒了。外面的天快亮了,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红霞,地上的酒瓶碎片和还有未干涸的点点血迹都在显示着男人的残暴行径。
"我得考出去,才能摆脱这个吃人的家”
他慢慢地站起身,身上的伤口没有一处不再犯着钻心的疼。何九华强忍着走到水龙头前,慢慢地清理口己衣股上的血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碎的镜子上自己的脸,何九华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泪水划过脸上的伤,好疼啊。
擦干眼泪,何九华又照了照镜子,确保自己的眼睛一点红肿的迹象都没有之后,才翻出自己的书包,像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语文课代表孟鹤堂正在收语文作业,看到何九华来了,便走过来轻声说:大华,交一下语文作业,老班催着要呢。
何九华点了下头,从书包早翻出语文作业交给孟鹤堂。
孟鹤堂接过作业本,自动忽略掉了作业本上已经凝固的一小片血迹。
何九华家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但大家谁也没办法。
收完作业没过一会,他们的班主任就来了,身后还跟这个瘦瘦的男孩。班主任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是咱班新来的学生。”
转而对着他说:新同学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大家好,我叫尚九熙,以后和大家就是同学了,希望我们能一起努力,共同进步。
何九华在下面悄悄地看着尚九熙:“他长得真好看啊”
就在何九华盯着尚九熙的眼睛看得出神时。尚九熙突然转过头来,当他们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何九华呼吸一滞,接着又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他是那么耀眼,可我呢。
何九华或许不敢承认,但从那一刻起,一个名为尚九熙的小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住进了他的心里。
尚九熙很快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刚下课,就和班上的几个男生围着教室追着打,把桌椅碰的东倒西歪。
何九华正坐在座位上复习,他们这么一闹,直接吧何九华桌子上的一摞书全碰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