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河突然笑起来。
他摸出打火机点燃那张爆料帖的打印稿，火舌舔舐着2018年的自己。当灰烬被江风吹散时，他摸出手机，在战队群里发了条语音：
“明天训练赛，往死里打。”
“好的，楚教练！”
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的瞬间，林小雨正在调试耳机。
目前离巅峰赛BP界面倒计时还剩30分钟，场馆的冷气吹得她指尖发凉。她习惯性地划开锁屏——
「林小姐，你父亲在我们这儿做客。」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昏暗的仓库里，中年男人被反绑在椅子上，嘴角渗着血，但眼神仍死死盯着镜头，像在传递某种无声的警告。
林小雨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想要他平安，第三局放水。」
耳机里传来裁判确认设备的声音，她机械地应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小雨？”楚云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你脸色很差。”
她猛地回神，扯了扯嘴角：“没事，空调太冷了。”
大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最后一条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
「别告诉队友，否则你爸少根手指。」
BP开始，她的鼠标在英雄列表上徘徊，指尖微微发抖。
“这把给我拿妖姬。”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
阿飞吹了声口哨：“哟，杀心起来了？”
林小雨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屏幕。
妖姬是她的招牌英雄，也是最能“演”得不动声色的英雄——技能可以故意空掉，走位可以“失误”，甚至可以在关键团战“手滑”按错闪现。
她闭了闭眼。
第一局结束得很快。
林小雨的妖姬数据漂亮得无可挑剔：7/1/5，伤害全场最高。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唯一的一次死亡，是她故意走进敌方防御塔的。
“漂亮！”教练拍了下她的肩膀，“保持这个状态！”
她勉强笑了笑，借口去洗手间，冲进了隔间。
手机震动，新消息弹出：
「演技不错，但不够。」
附带的视频里，有人用刀尖抵在她父亲的手指上。
林小雨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第二局开始前，楚云河突然按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很烫，烫得她几乎要发抖。
“你不对劲。”他低声说，眼睛直视着她，“从BP开始就不对。”
林小雨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她该说什么？说她父亲被绑架了？说他们整个赛季的努力要因为她毁于一旦？说她必须在至亲与队友之间做出选择？
“我……”
就在这时，裁判示意比赛即将开始。
楚云河深深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
第三局，决胜局。
林小雨锁下了卡牌大师——一个能全图传送的英雄。
“咦？”解说惊讶道，“这不像Rain的风格啊！”
比赛开始3分钟，她第一次“失误”了——传送落地时故意慢了半秒，导致支援失败，楚云河的打野被反杀。
“我的。”她轻声说。
耳机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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