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晃得越来越明显，狐妖们要抓紧身边的柱子或桌子，才能勉强站稳。可慕彧却岿然不动，稳稳地站在地上，让人十分有安全感，怀里传来些温热的体温，云霓一抬眸，与他视线对上那一刻，他那深情的眼神，仿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的记忆之锁。
莫名其妙的场景，又开始在她脑海里萦绕，那是一片密林，幽深诡谲，月影冷冽，偶有凉风拂面。一个清冷的女子，长发飘飞，伫立在林间，身上的披风，伴着裙摆，随风舞动，撩人心弦。
一个男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浑身抽搐，正在发出一声不罢一声的嘶吼。
“尊上，你到底爱谁？你爱过我吗？或者说，你心里有爱吗？”
冷风中，飘来一句比月色还清冷的声音，“本座不知爱为何物，再见了，慕彧！”
那男子竟然一下子扑到了她裙角边，疯狂地扯着她的衣服，面露不甘，继续质问道：“我不信！尊上，你说你没有情，那过去的点点滴滴，都算什么？你骗不了你自己，更骗不了我，你爱的人，始终，都是我！”
风中传来声声哀婉的回响，那画面逐渐变得模糊，以至于云霓脑海中，一直都在回荡这这句话，“你爱的人，始终，都是我！”
再看慕彧时，她只觉恍惚，兜兜转转，绕了一圈，难道说，曾经的她，看似多情，实则只对他有情？还是说，她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在想什么？”慕彧垂眸，满目的柔光将她裹挟，世界在晃动，他们二人倒像是事不关己，只陷在一时的甜蜜中。
“我，我脑海中好像又出现了奇奇怪怪的场景，就是那个密林，你说在那里见过我的密林，我想起，你对我说……”
云霓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整个二层都在发出惊恐的尖叫，只有他们两个，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慕彧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只是柔声问了一句，“你想起来了？”
“我只是想起，你对我说，什么我爱的人，始终都是你，可是再后来，我就不记得了……”云霓看着他，有些尴尬。
慕彧无奈，轻声一叹，这丫头总是想不起来最重要的细节，而那些细节，却全都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
“你的记忆，也挺会断章的，总是给你留点儿悬念。那时，我说完那句话后，你只问了我一句，就因为那一句，我觉得，这辈子已经值了”，慕彧仰头，轻柔一笑，她还在他怀中，既然记忆的碎片零零落落，又回到了她脑海，那么终有一日，她会记起一切。
“我问了你什么？”云霓急切地反问道，这家伙怎么还故弄玄虚。
“你问我，那又如何？”他答。
那又如何？云霓惊愕！这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所爱之人，确实，自始至终，都是他了吗？怎么可能？搞不好是这小孽徒唬我的。云霓心中想着，却眉头一蹙，开始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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