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况和已知的‘风波命’表现有些不同，但根据测试数据来看，你很可能是‘风波命’的变种。”
廖忠看着巫芽，向她解释道。
“这件事情很难接受，所以在确认之前，我们不想给你增加心理负担。”
“所以……我真的给周围人带来了麻烦？”巫芽一脸茫然，“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个学生，也没有什么特长。”
“徐四的脸怎么受伤的？”廖忠问道。
巫芽回想起徐四额头上的纱布，思索了几秒后说道：“前几天我们一起出门，他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结果被路上的石头绊倒摔了一跤。”
“你还记得他摔倒前你说了什么话吗？”
“我说了什么话？”巫芽迷茫地眨了眨眼，努力回忆着几天前的事情，“我确实说了一句话，我说了……”
当她看到徐四走路不看路时，她确实说出了一句善意的提醒，她说……
“四哥，这段路上有很多碎石，小心摔倒。”
回想起这段记忆后，巫芽猛地抬起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只是随口提醒他而已……”她喃喃自语道。
廖忠从负责人手中接过文件袋，打开后拿出文件，一字一句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初中的体育课上，你的同桌摔进了操场上的沙坑里；小学六年级的课堂上，前桌的同学被突然爆炸的钢笔喷了一脸墨水；五年前，福利院里那个经常欺负你的孩子，摔掉了门牙。”
巫芽听着这些话，从未留意过的细节逐渐浮现，而那些被她遗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事确实发生过，而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她的确说过一些话。
跳远的姿势不对，会栽到沙坑里。
钢笔的墨水不能装得太满，否则会溢出来。
如果再欺负她，会摔掉门牙。
“可是……那些话都是我随口说说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些话会成真！”巫芽急切地解释道，“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而已，没想过诅咒他们。”
“但这些话，确实成真了。”
听了廖忠的话后，巫芽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瘫坐在椅子上，低声呢喃：“真的……是因为我吗？”
“刚刚注意到你的时候，由于我们掌握的资料不足，所以无法判断是你无意间预知了这些事，还是你的话语导致了这些事情的发生。”廖忠说道，“通过这三天的测试，我们基本可以判断，你的话语可以导致这些坏事的发生，甚至可以违背常理。”
“简而言之，你口中说出的坏事，大概率会成真。”
巫芽垂下眼帘，眼神扫过地面上破碎的灯泡、烧焦的纸板，最终停留在旁边的研究员身上。
那名研究员的胳膊上有道伤口，是前一天的测试造成的。那时的巫芽只觉得是失误造成，从未联想到自己身上。
她凝视着那道伤痕，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画面。她仿佛看到自己的人生倒退，从初中回到小学，从徐家回到福利院，最终退回到那个冬季的夜晚。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逐渐扩大，顺着神经向四周蔓延，逐步占据了她的思绪。
她猛地抬起头，抓住了廖忠的胳膊，呼吸急促地说道：“五年前，元旦那天，我家的那场大火，是不是和我说出的话有关？”
廖忠默默地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透露了一切。
巫芽双手一松，颓然地落在了身侧。一阵刺耳的蜂鸣声突然响起，不停地敲打着她的太阳穴，引发了阵阵头痛。
片刻过后，蜂鸣声变成了机器运作的“滴滴”声，随着血液一同冲上了头顶。
她的耳朵被杂音塞满，周围的人仿佛和她隔着一堵墙，但廖忠的话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这件事情虽然看似意外，但经过调查后，我们发现当年起火的并非你家，而是旁边的住户。然而在消防车赶到前，火势突然蔓延到了旁边，这才造成了你家的惨剧。”
“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一样，对吗？”巫芽小声说道，“大概因为，我在回家之前说了那句话吧。”
“你说了什么？”
“我说……着火的……该不会是我家吧……会不会……”巫芽的话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时候的她年龄不大，说出的话也只是玩笑而已。若不是廖忠提起，她甚至不会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然而，就是这样的无心之举，导致火焰蔓延到了她家，使她失去了父母。
“身为异人的巫溪有能力逃离，却在这场普通的火灾中身亡，我们本以为是他的仇人所为，调查了很长时间。”廖忠说道，“直到你离开福利院一两年后，老徐注意到了你身边的情况，我们才改变了调查的方向。”
“之后的几年中，虽然你身边发生了一些事情，但类似的情况并不多，我们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直到前几个月，你身边发生了较为严重的事情，甚至波及了徐四，我和老徐一致认为需要出手控制。”
“另一方面，我们遇到了一个更为典型的‘风波命’案例，或许可以通过比较不同情况，来解决你们的问题，所以才让老徐送你来暗堡。”
巫芽没有说话，她安静地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
“我们已经清楚了你对他人的影响方式，现在需要做的是解决你的问题，确保你今后不再对别人产生影响。”
“影响别人……呵……哈哈……”
听到这句话后，巫芽突然笑了出来。她弯下腰，手肘支撑在腿上，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他们说得果然没错啊，那些亲戚，还有张力，他们说的都对。”她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就是一个扫把星，总是给周围人带来灾难。”
“是我害死了我的家人，是我害死了我爸。”
或许那些人早已看穿她的本质，她害死了自己的家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她叫巫芽，她就是一只带来灾难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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