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没说话。
丹枫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我还不知道你和景元认识。”
“不算认识，”朝闻道说，“我的一位朋友和他更熟一些，零零散散见过几面。”
说到这里，朝闻道停了一下，随后又说：“你们几个人里，要算要算认识的话，我也只算的上是认识个白珩了。”
丹枫没说话。
许久，他又说，“这里倒是眼熟。”
朝闻道点了点头。
丹枫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笑这一下之外还能干点什么了。说点别的什么吗？说什么呢？
朝闻道自己也说了，他们几个人他都不算熟悉。
跟丹枫也是。
那能说点什么呢。
“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吗。”朝闻道说。
丹枫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愣，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朝闻道没说话，于是丹枫道：“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随后，他偏过头去看着朝闻道，平静的又开口说道：“为什么要做这些。”
朝闻道叹了口气。
“被关太久的人大部分都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怀念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他回答着，“而且你也说了，别人的故事。就像是历史——那属于别人的历史，世界的历史。”
听到后面几个字，丹枫愣了愣。
“我刚好对别人的故事很感兴趣，对历史也是。”朝闻道说。
丹枫没有说话，他看向海平面，微风扑打在他的脸上，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的面孔。提起历史这个词，丹枫大概也和许多人一样，都能想到同一种人。
“那你是什么？”
丹枫开口问。
朝闻道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他不想说，还是不知道自己说出来之后会不会引发一些过于麻烦的事情——但那不关丹枫的事情了。
“如果我现在挣脱锁链，在巡猎的手中逃走，然后散落到茫茫的宇宙之后，我或许就能够成为与你们种族一般的宇宙流浪者，”丹枫注意到对方在自己说出来宇宙流浪者这五个字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大概也知道这不算是什么好的形容词，但他不在意了，“那如果我留在这里又会怎么样。”
朝闻道沉默了许久。他倒是知道对方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询问自己。
但他还是沉默了。
“……你造成的影响已经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如果真的要处置你的话，要么把你永久的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要么处以极刑。”朝闻道这样说着。
“你更偏向哪个。”丹枫又问道。
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子的结局。丹枫心中平静的想道。
朝闻道这次回应的倒是迅速，“后者。”
丹枫点了点头。
“回去吧。”他说道。
朝闻道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面对着仅仅只有一段锁链的阻碍之下选择回到过去。
丹枫摇了摇头，“你也说了，历史。”他看着远处的巨木，叹了口气，“别人的故事，不也是历史吗——而历史是不能更改的。”
他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回去吧。”
朝闻道没再说话。
海浪拍打岸边。
然后时间就此流逝。
向远方，永远都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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