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般晕染开来,最后一缕残阳被厚重的云层吞噬殆尽。洞口外,枯树枝桠上栖息着一群乌鸦,它们漆黑的羽毛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血红的眼珠在黑暗中闪烁。刺耳的鸦鸣此起彼伏,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洞内潮湿阴冷,石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时滴落,在积水中激起细小的涟漪。苏沅三人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彼此依偎取暖。江澄的手紧紧攥着苏沅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他能感觉到对方掌心渗出的冷汗,以及那细微的颤抖——仿佛一松手,眼前这个人就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疼..."苏沅轻哼一声,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黏在皮肤上。长时间的紧张状态让他精疲力竭,此刻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歪向一侧,恰好落入江澄怀中。
江澄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柔和了几分。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苏沅能靠得更舒服些。魏无羡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却在接触到江澄警告的眼神后,识相地别过脸去,假装研究起手中的木棍。
洞内陷入沉寂,只有三人均匀的呼吸声交织。不知过了多久,苏沅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的。他睁开眼,眼前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地底深处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我们睡了多久?"苏沅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他试图活动僵硬的四肢,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还被江澄无意识地攥在手里。
魏无羡打了个哈欠,摸索着点燃一根木棍。微弱的光亮中,三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憔悴。"管他呢,反正这鬼地方永远黑得像锅底。"他故作轻松地说,但眼底的疲惫出卖了他。
简单收拾行装时,苏沅注意到江澄的动作格外仔细。他一丝不苟地抚平衣襟上的每道褶皱,又将佩剑擦拭得锃亮——这是他在紧张时特有的习惯。那块诡异的黑石头被魏无羡用布包裹了好几层,却仍能感觉到其中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借助黑雾升上地面的过程如同穿越幽冥。潮湿的雾气缠绕在周身,带着腐朽的味道。当第一缕真实的月光洒在脸上时,苏沅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快走!"江澄压低声音催促,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月光下的山林影影绰绰,每一处阴影都像是潜伏的危机。三人不敢耽搁,御剑直奔眉山方向。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苏沅的衣袖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忽然感到一阵不安,回头望去——果然,那个毛茸茸的小身影又不见了。"福崽!"他急刹住脚步,胸口剧烈起伏。
"别管它了,它的实力可比我们都要厉害,不会怎么样的!"江澄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月光下,江澄的眼眶泛着不正常的红,"马上就要到眉山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握着苏沅的手却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