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有些不相信,很久也没再出声。直到她听着她喘气的声音,越来越粗,她低头望去,这才发现她其实年龄与她不过一般大而已,现在背着她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额头上的汗流如注,美眼间的疲惫,肉眼可见。
程少商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说是这样说,可她连说句话都费劲,其实她并不是普通的发高烧,普通的发高烧,只会让人变傻,不会让人死的,他是感染了寒症,因而引起的器官衰竭,才要了她的性命。若是真让她一路走到何家,她就真的死了。
白袅袅你安静些,本小姐要是连你都弄不过去,那才叫真的丢人现眼。
白袅袅我告诉你,少说两句吧,你可是本小姐的战利品,是要背去给阿父瞧的。
她闻言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她原以为她睡过去了,直到她感受到背上传来的湿意,感受到她身体的小声颤动,她知道她在哭泣。
她哭的动静很小,小到如果不是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都不会发觉,她抿了抿唇,压下了想要安慰的话,诚然,她当然想要安慰她,可她不是她,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一切,言多必失,不如不说,让她自己消化一下。
她本以为偷偷溜出去,何父他们不会发现的,可回到家时却发现,家中人仰马翻,所有人都在点着灯找她,一下子就让她有了内疚感,看着众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心虚的站在那里。
何父本想严厉的责问她,可看见她背上背着的人,以及那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眉间的疲惫,肉眼可见,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甚至还在喘着粗气,看起来可怜见儿的。顿时,再大的怒火都消了下去,赶忙从她身上接过人,感受到怀中人不正常的体温,她很快意识到这孩子一定是生病了,赶忙让人请来了大夫。
就在何父将人抱着要送去房间的时候,白袅袅也晕了过去,所幸她只是因为过度疲劳,身体承受不住,才晕过去的,离她最近的楼垚心脏一瞬间停止,下意识地接住了她。
一时之间,整个何家都躁动了起来,一直折腾到了破晓之时,这才堪堪停下。
她再醒过来时,就看见何家上下的人都在她房间内,尤其是何父,面带怒气地坐在她房间内,正在怔怔地看着她。见她醒来,他隐忍着怒火。一旁的楼垚因昨夜太晚便留宿于何家,可事实上,他也没去睡,他太担忧了,昨日她一晕,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吓得睡都睡不着,便在这儿陪了她半夜。现下正在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她。
白袅袅,这边确实尴尬得很,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何父解释她是如何知道女主在何处的。于是她看起来越发的心虚,看何父的眼神也越发的小心翼翼。
何勇出息了呀,何昭君!
这一听何父这咬牙切齿的一句,她就知道何父是气急了的,他向来只会叫她乖宝,便是从前再气也不会叫她的全名,今日直接叫了她一句何昭君,看来是气急了。
何勇现在都敢自己一个人出门了,都不知道和家里通声气了,连侍卫都不知道带,日后你还会做什么?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离家出走,你都给我整上了?
他看见何父这上纲上线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很可爱。
白袅袅哎呀,阿父,人家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不会有下次啦,你不要生气嘛!
白袅袅你一生气,人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啦!
她一边说一边扯着何父的袖子撒娇,何父倒也没从她手里把袖子扯回来,倒是难得克制的没有溺在她那撒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