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子肆无忌惮地撒进来,落下一地金黄。
最近天气不错,都是大晴天,时不时吹来一阵微风,一点也不燥热,让人按捺不住都想出去好好地、放肆地游玩一番。
因为昨天赶路,陶梁二人比之前晚起了一个时辰,等他们收拾好下来吃饭时,客栈的人已经不多了。
梁白泉算是个早午饭了。
梁白泉看见外面的大太阳与客栈稀稀疏疏的人,说道。
路人青年男子:这边!
刚到楼梯最后一阶,正在找好位置的梁白泉注意到昨晚那个青年男子正向他们热情地招手。
梁白泉公子,是昨晚那个人。
一番交谈后,陶梁二人推辞不过,找一位店小二过来叫了早饭,准备和他们夫妇二人一起吃。
路人赵先生:鄙人姓赵,这是我夫人。
相比起赵先生的衣着简约与袖口的发白程度,赵夫人穿的精致许多,虽是几年前流行的鹡鸰睡莲纹,但能根据垂顺度很明显看出来是新做不久的,或者说放在箱底没穿过几次。
鸟类的纹样不少,但以鹡鸰为主的是这还是第一个。再加上鹡鸰善于奔驰,不会跳跃,被冠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寓意,这种纹样逐渐风靡,价格一步步攀高。因此陶父趁着时兴给陶母做了一件,上面还绣了不少精致的刺绣。
陶少川之所以注意到,并不是因为纹样,也不是因为陶父,而是陶母曾经穿着它来逮水塘边和梁白泉逗鱼的他,结果落水了。
他那时贪玩,不愿回去,陶母生气,陶少川不服,两人纠缠起来,于是“扑通”一声陶母湿水,“啪啪”两声少川挨打。
而梁白泉因为不习水性,退到一边没敢劝架而逃过一劫。
路人赵夫人:你们好。
赵夫人笑着和他们问好后,赵先生跟她介绍着他与陶梁二人的相遇,陶梁二人也跟他们夫妇介绍着自己。
不同于赵先生的爽朗,赵夫人性子温柔,轻声细语,即使是笑,也是如兰花般淡雅。
路人赵先生:没想到还能遇到二人,还以为今天起来的晚了,见不到呢。
赵夫人怀娠五月,昨晚胎动有点大导致没睡好,于是小赵也跟着一起起夜,两人今天便起晚了。本来赵先生打算今天不去了,但赵夫人觉得既然约定了,还是不要毁约,还特地穿了赵先生送她的生辰礼物——一件鹡鸰睡莲纹样的衣服。
陶少川吃完早饭就打算启程了,所以贪睡了一会儿。
路人赵先生:两位是出来游玩的吗?为何如此着急?
陶少川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再迟的话家父该担心了。
路人赵先生:既是出来玩的,不体验点新鲜东西,是不是有点遗憾?
赵夫人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当真是有职业病,总想给别人推荐点新东西,不然浑身刺挠不得劲。
陶少川不了不了……
路人赵先生:反正都耽误了,再多半天也无关紧要了,不是吗?
路人赵夫人:别管他,他那张嘴可不能信,尽瞎忽悠。赶紧吃吧你。
赵夫人拿筷子夹了一点咸菜喂到他口中,想要堵住他的嘴。
真有趣,相比陶父陶母的举案齐眉,陶少川更喜欢赵先生赵夫人这种鲜活的相处方式,就好像哪怕天崩地裂,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心里都是暖洋洋的,脸上会不自觉绽放出笑容。
陶少川看了看正在倒水的梁白泉,不知道未来他们两个会迎娶什么样的夫人,也许温柔娴淑,也许古灵精怪,也许敦厚有才。
路人赵先生:卫爷爷的技艺高超,能见到这么一位人物很难得的。
赵先生吃完后,拉着赵夫人的右手左右摇晃着,用委屈的语气说道。
路人赵夫人:行了,你当你是一岁的小娃娃呀,你不饿我还饿呢。
路人赵先生:卫爷爷很厉害的,是多年的老师傅,附近很多人家的木制品都是出自卫爷爷的手。还有客栈外的招聘,除了字是卫哥哥写的,从选木头到雕琢,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赵先生不舍的放开赵夫人白皙的手,向对面两人介绍道。
陶少川卫掌柜的父亲?
陶少川突然想起了昨天小牛的介绍,想起外面那块招牌,感觉哪里不对,但是没想出来。
路人赵先生:正好我们等下要去卫爷爷家看梳妆台,两位一起吧!
赵先生看出陶少川的突来兴趣,即使不理解,也再次热情邀请。
陶少川好,白泉,你也一起去。
被“支配”的梁白泉默默点了点头,陶少川自小就是这样,有什么热闹总要拉着他一起。
陶少川等一下,你管小牛父亲叫哥,管小牛爷爷叫爷,这辈分是不是有点不对?
吃了一会后,终于理出话语中不对劲的陶少川好奇问道。
路人赵夫人:卫奶奶落草晚,但卫掌柜娶妻早,所以小赵和卫掌柜年龄相差不大。
路人赵先生:是,这声“叔”啊,我确实是喊不出来。
没想到还有这一缘由。
路人赵先生:别说我这,等我儿子女儿出生,这辈分怕是要更乱的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