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不是忘了,她曾在天星峡与你们并肩作战,还费心教导礼王。若她真要对使团不利,有我在,根本无需如此麻烦。”
“你就如此信任她?你们至少五年未曾见过面。”钱昭眸光微闪,却始没有放下心中的忧虑。
“生死之交,自是可托付性命。我理解你的警惕之心,但若敢伤了她”手中的木片在钱昭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有生之年,不死不休。”
没搞清状况的元禄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孙朗和于十三浑身紧绷,险些就要动手了,却被钱昭斜睨了一眼,全都停了下了动作。谢菱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咔嚓”一声,那锋利的木片在谢菱手中化作粉末:“钱昭,你未免太过看轻宁远舟了。”说完谢菱就起身回屋,直接无视了围在一旁的那三人。
“你很幸运,有这样一位好友。”宁远舟突然开口,元禄和于十三刚想问他什么意思,门后的任如意走了出来,面上愤怒的神情已经化作满腔欣喜。
“若是你们不信我,自可分道扬镳。”
“抱歉,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宁远舟俯身道歉,任如意却有些意兴阑珊,直接去找谢菱了。
院子里,宁远舟几人围坐在一起,却半天都没人看口,孙朗小声地给元禄讲了来龙去脉。
了解完事情起因的元禄蹭地站了起来,冲着钱昭道:“钱大哥,这事就是你的错,师傅不过是为如意姐打抱不平。你,你要是想找人算账,就找我好了。”
很好,第一次拜师的元禄,完美地理解了“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的至理名言。
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就被这小子的一句话给整没了。
于十三靠过去点了点元禄的额头:“小子,能耐了啊。不错,有前途。”虽然不太相信任如意会是安插进来的奸细,但是于十三也无法完全反驳钱昭的怀疑,毕竟对方违和之处太多了。
“这事是我欠考虑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宁远舟也无意再糊弄下去了。
他将任如意的身份和两人的交易和盘托出,最后语重心长地道:“谢菱有句话没说错,若是任如意真要对我们不利,有她们两人足够了。”
任如意的身手没有人会怀疑,还有一个医蛊双绝,却不知功夫深浅的谢菱,整个使团根本不是对手。
钱昭:“为何一开始不说清楚?”
宁远舟:“我当时,并不是很信任她。何况我们六道堂与朱衣卫的恩怨太深,若是一开始就表明她的身份,你们未必会同意她的加入。”
其他三人也沉默了,宁远舟说的没错,要是一开始他带过来一个朱衣卫前左使,恐怕当场就会打个你死我活。
“好,这次我信你,一会儿,我会去和她道歉。”尽管心中的怀疑还没有完全散去,但是这么多年的兄弟,钱昭还是选择相信宁远舟。更何况,这一路,他们确实没有少受任如意的帮衬,尤其是谢菱的加入。
二楼屋顶,任如意找到正在吹风的谢菱,挨着她坐了下来。
“伤心吗?”
“有些,不过”任如意将头靠在了谢菱肩膀上,轻轻笑道:“已经好了。”
“你我之间,自当如此。”谢菱知道,这人看着冷酷无情,可实际上却分外重情重义。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顺手帮过她一次之后,就毅然帮助自己和师傅挡下不良人的追杀。
那也是谢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了想要主动结识一个人的冲动。后来,她们也成为了可以托付性命的好友。
若非如此,一心想要避免麻烦的谢菱,也不会因任如意一句话,就留在安都照看李同光,也不会一路跟着使团出生入死。
当天吃晚饭时,钱昭找到了任如意:“我感谢你一路对使团的帮助,也相信宁头的判断。希望你不会让他失望。”
“日久见人心,现在说什么都多余。”任如意虽然被钱昭的怀疑有些伤到,可是正如对方所说的,自己身上谜团太多,确实很可疑。现在纠结这些并没有意义,且待日后吧。
“如意姐和钱大哥在说什么?”杨盈凑到元禄身旁小声地问道。
“哼,钱大哥是在跟如意姐道歉呢,他怀疑如意姐不怀好心。”对于任如意,元禄是真的很信任,何况现在又多了个谢菱,自然而然地就将人划入了自己人圈子。钱昭莫名其妙的怀疑在少年看来,就是捕风捉影。
“怎么可以这样,如意姐那么好,没有她,我们都不会认识菱姐,你的身体也不会好的那么快,钱大哥不该怀疑如意姐的。”虽然任如意没有正式收她做徒弟,可是杨盈的心里已经完全将对方当作了师傅。
如今信赖的人被突然怀疑,当然有些无法接受。两个人在这边嘀嘀咕咕,自以为声音很小,却不知其他人早已将他们的话听了去。
扯了扯嘴角,钱昭都觉得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了。谢菱倒是分外满意两人的维护,对于钱昭的怀疑她同样理解,但还是得提前处置,不然好友身上怕是又要多添几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