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身体好多了,自然需要起来走动走动,倒是一旁陪着的王庶妃心中有些担忧,害怕女儿是在逞能,也只能多花些银钱让人提些滋补的膳食回来给女儿补补了。
母女俩正在屋里慢慢走动,就见一个有些微胖的身影带着两个小宫女走了进来,那人一见谢菱没有在床上好好休息,立即就嚷嚷了起来:“哎哟主子,公主身体如此虚弱,您怎的不让公主好好躺着休息呢。”
李嬷嬷一看到谢菱那苍白的脸色,心下就暗骂自己倒霉,摊到了这么个活不长的主子,还见天的给自己找事。
王庶妃听到这话,脸都有些气红了,这是指责自己为母不慈?
“奴婢倒是不知道,李嬷嬷如今也能给主子做主了!”
见到主子被为难,杏柳当即就忍不了了,这老货平时耍滑偷懒也就算了,现在竟是敢欺到主子头上了,谁给她的胆子。
“到底主子身边的得意人,杏柳姑娘还真是牙尖嘴利,也不知会不会教坏了公主,到时候上边怪罪下来,老奴这个教养嬷嬷可担待不起。”
丝毫没有把眼前的两主一仆放在眼里,李嬷嬷自顾自地上前就要强行扶着谢菱上床休息。哪知道谢菱就像是脚下生根了一样,李嬷嬷怎么都拉不动。
她脸色微变,还以为是王庶妃在和自己较劲,心下越发不满,不由又使劲了两分。结果这次也不知怎么的,谢菱轻松地被拽动,还在使劲的李嬷嬷毫无防备,突然就跌了个屁股蹲,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刚刚提着膳食进来的杏秋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傻眼了。
当众丢了个大脸的李嬷嬷立即冲着还傻站在一旁的小宫女骂道:“两个没眼力劲儿的,不知道过来扶一把吗?”
平日里就唯李嬷嬷马首是瞻的两个小宫女立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还十分殷勤地帮着拍了拍灰,不知道到的还以为李嬷嬷才是正经主子呢。
“主子,如今老奴也销假回来了,这教导公主的事,自然也就不牢您费心了,毕竟您也不懂这其中的规矩不是。”
“放肆,你是在指责本庶妃不懂规矩!”哪怕王庶妃再怎么隐忍,如今也受不了在女儿面前被个老奴才当众指摘。
“老奴哪敢呢,这能入宫的宫女,哪个不是经过调教分外守规矩的,主子您要这么想,老奴也没办法。”
不过是个被皇上意外宠幸后幸运生下皇女的宫女罢了,这王庶妃还真当自己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了不成。
李嬷嬷眼中那不屑的神情,谢菱和王庶妃看得一清二楚,杏柳和杏秋更是因为主子受辱而气红了双眼,恨不得上前死撕了这老刁奴的嘴。
轻轻拍了拍被气得不轻的额娘,谢菱轻声说道:“额娘您先去用膳吧,这里李嬷嬷在就行了。”
说罢谢菱就冲着杏柳示意了一下,快被气炸了的杏柳只能扶着同样愤怒的王庶妃离开,谢菱则好整以暇地坐到了桌子旁。
“公主到底是皇家血脉,就是知事明理,远不是那宫女出身的能比的。”
仿佛打了一场胜仗一样,李嬷嬷得意地讽刺了下刚刚走出大门的王庶妃,指挥着杏秋开始摆膳。完全没有注意到谢菱冰冷的眼神。
“哎呀,这个公主可不能多食用,太过油腻了些,还是端下去的吧。”
“对对,就这白粥最是合适公主现在食用了。”
看着李嬷嬷将王庶妃压箱底银钱弄来的滋补汤品和食物都撤了下去,只给自家公主喝白粥,杏秋气得登时就要开口,却被谢菱扫过来的眼神给制止了,只能憋屈地伺候着自家公主继续用膳。
“这膳也用完了,公主先休息下吧,老奴出去给您守着。”
命人端着那些只有主子才能享用的精致餐品,李嬷嬷敷衍地行了个礼,就带人离开了。不用说,这些东西自然会又进了这个老货的肚子。
“公主”
“还不是时候”
谢菱明白杏秋要说什么,直接出言拦住了,这些年因为王庶妃不受宠,家中又不得力,膝下唯一的女儿也是病恹恹长不大的样子。那些奴才不是找了门路另寻他处,就是和李嬷嬷沆瀣一气,完全不把谢菱母女放在眼里。
开口闭口规矩,吞了王庶妃不知道多少东西,却让谢菱连个饱饭都吃不到,偏生谢菱当时忙着保命根本腾不出手,而且母女俩身边除了杏柳和杏秋,也是无人可用。就连谢菱的奶娘,也是早早地就寻了个由头出宫去了。
早就给这群奴才判了死刑的谢菱,自然不会去阻拦这些一心找死的家伙,不然怎么对得起母女二人这些年来所受的磋磨。
想到完全遗忘了母女俩的康熙,谢菱也准备送对方一份难忘的记忆,想必自负的帝王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奴大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