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化城公主府,几位抚蒙公主相对而坐,众人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在刚刚坐下的谢菱身上。她们都没想到,这个妹妹竟然如此厉害。
“朝阳,你此次让六妹妹唤姐姐们过来有何事?”率先开口的是康熙的养女,长公主纯禧,如今已是不惑之年。
“就是,小十六,有事你直说就是。”三公主荣宪也发话了,她对这个妹妹可是佩服之至。
谢菱缓缓起身,看着诸位姐姐道:“难道姐姐们,愿意一辈子就此受制于人,当个牌面上的吉祥物吗?”
几位公主都没有出声,心中情绪复杂。大清公主的地位,看似尊贵,实际上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不受宠的公主,出嫁前不受重视,出嫁后在额驸那里同样不受待见。若非几年前谢菱闹得那场事端,恐怕如端静等脾气较弱的,还得受制于教养嬷嬷。
“不如此,我们还能如何?”端静语气苦涩,面色看起来很不好。刚出嫁才几年的温恪三人,也是面有郁气。
“五姐,你可知若是再继续如此,你恐怕就没几年好活了。到时候,难道让兆佳娘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还有十三姐、十四姐与十五姐,你们现在才不过桃李之年,竟要如老年人般暮气沉沉吗?”
对几人遭遇有所耳闻的其他几位公主不禁好好打量了一番端静她们,结果发现谢菱并非危言耸听。
就在众人还在观察几人气色时,谢菱直接拉起了被端静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刷地一拉开,那满是青紫的痕迹,让还端坐的纯禧等人再也沉不住气了。
“那个混蛋又打你了?”恪靖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谢菱又继续了同样的动作,直接掀开了敦恪的衣袖,同样令人心惊的伤痕遍布了纤细的胳膊。
“啪”的一声,纯禧气得将手中的杯子扫在了地上,身为皇女,受天下供养,自当以身为满蒙友好做出牺牲,可是这些人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我何尝不想反抗,可是,我拿什么反抗?”端静趴在荣宪身上痛哭起来,敦恪也抱住了姐姐温恪,她们不受宠,除了忍别无它法,决计不能让十三哥为此冲撞了皇阿玛。
那声音哭的其他几位公主心中酸涩,因额娘的原因,而同谢菱母女曾结下恩怨的十公主纯悫眸中带泪,凄然道:“人人都道我与额驸感情深厚,可事实哪有如此美好?”
想到逼迫自己过继孩子的额驸,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哽咽道:“十六妹妹,我为额娘当初所为向你道歉,还请妹妹救救姐姐。”
“十姐不必过于挂怀当初之事,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我们不受皇阿玛重视,又身为女儿身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的皇阿玛,还有那些目中无人的蒙古人好好看看公主的能耐。”
“你想如何做?”恪靖坐直了身体,目光钉在了谢菱身上。
谢菱双手背在身后,冷笑道:“皇阿玛现在已然忌惮手握漠西与青海诸部的我,那我们何不如让老爷子再多忌惮几分?”
说罢,谢菱将想要扶持诸位公主,以利益相诱,从而同当地蒙古势力分庭抗礼,提高在部族中的话语权,最后形成统一联盟的计划,一一道了出来。
“若如此,恐怕你此次进京后,皇阿玛不会轻易放你离开。”恪靖皱眉道。
“那就要看看诸位姐姐,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了。”离进京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再加上自己先前做的安排,谢菱并不担心自己的计划完不成。
“行,十六你尽管安排,姐姐全力支持。”恪靖果决地做出了决定。
她虽然在喀尔喀有一定话语权,可是这里势力复杂,她和额驸更是常常受制于人,少不得同他们对上,哪知皇阿玛竟然亲赐匾额训诫自己。能够借此机会摆脱束缚,让皇阿玛此后再也不敢轻视她们这些女儿,她当然不会错过。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于是谢菱立即命若曦将羊绒等商路贸易计划递给了各位公主,同时与恪靖重点商量了同沙俄开展贸易,并借机打开海上贸易之路的想法。至于针对那东南小岛的目的,谢菱却并未道出,因为身后那人也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还捧着文书的若曦听到谢菱要开海上贸易,脑海中也立即想起了那个小岛之国:等着吧,等公主腾出手,本姑娘一定叫你们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浪。
尽管有了准备,可是几人还是被谢菱的大胆吓到了,可更多的是兴奋。若是真的能够握住这些金娃娃,再有谢菱和恪靖的支持,谁也不能再轻视她们这些远嫁蒙古的公主了。
不过在此之前,谢菱还需要先给几位体弱的姐姐把脉治病,没有好身体,其他的都是虚的。为了保证几人的安全,谢菱提出要送她们几名女卫,几人知道她并无其他意思,也欣然收下了这份好意,毕竟谢菱连同那卖身契一并交予了几人。
作者有话说:感谢“楠”的会员,加更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