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给谢菱和袁慎赐婚的消息,登时就传遍了整个洛阳。两人的爱慕者,不知有多少瞬间心碎的。至于小徒弟,那就更成了粘人精一枚。只要谢菱一出现,小徒弟必然如影随形。
赐婚旨意下来后,袁家很快就前来下聘了,由于要婚前回避,所以当日谢菱并没有在场。接待袁家人的是文帝特意派来的安明,小徒弟也一直在场。听花芹后来说,那日小徒弟的脸一直绷得很紧。
知道她舍不得自己,所以谢菱这些日子也尽可能地陪着她。这让好不容易来看看心上人的少年将军,登时被冷落了。看着脸越来越黑的霍不疑,谢菱不由扶额,她该庆幸因为婚前男女双方不能碰面所以袁慎不在吗?
“那什么,嫋嫋啊,师傅还有事要忙,你不如和子晟出去逛逛,听说最近都城来了不少杂耍艺人,去看看吧。”
飞快将腻在身边的小徒弟往霍不疑身旁一推,谢菱果断脚下抹油地溜了。
“哎,师傅”程少商才刚伸手,就被猛地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抬头看着自家少年郎那阴沉的脸,她终于发现,最近自己忘了点什么。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她不好意思地冲霍不疑笑道:“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一声不吭地将人拉住朝府外走,程少商特别识趣地没有挣扎。察觉到身后人有些慌乱急促的脚步声,霍不疑很快放慢了步子。
见到两人都出去了,谢菱才有些萎靡地躺在了软塌上。这世家成婚,事情可真不是一般的多。幸亏宫里给派了人协助,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入手。
正在养神时,花芷来禀报楼少府正在中堂候着。谢菱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楼少府就是楼犇。倒是有些好奇,当初那郁郁不得志的才子,如今到底是何模样。
当谢菱刚一踏进中堂,端坐着的两人立即起身行礼:“楼犇携夫人见过谢女傅。”看着身长玉立,早已不复当初阴郁样子的楼犇,谢菱暗叹楼经那家伙还真是会耽搁人。对方身旁的女子一派温婉,气质不俗。
“坐吧,楼家的事,你都处理好了?”
“嗯,大伯虽心有不甘,但大势已去。多亏女傅当年替子唯周旋,不然我夫妻二人怕是也等不到今日。”说着夫妻二人再次起身向谢菱行了一礼。
二人这番感激并不是假的,当初楼太傅四处打压他们,纵使楼犇才华出众,却也在小小的县令一职上耽搁多年,眼看满腔抱负都要成空,楼犇心思渐渐扭曲。若是再任由发展下去,怕是不知会闹出何等祸端来。
哪知道愤然辞官后,偶然遇到了谢菱,双方同行一段时间后,谢菱毫不在意楼太傅的警告,直接向文帝举荐了楼犇,并将他调到了楼太傅根本无法插手的青州任郡太丞,这可是父亲努力了一辈子才爬到的位置。
若无那几年的忙碌生活,还有谢菱临别时的赠言,楼犇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好了,若不是你自己能耐,我纵使向陛下举荐,你又如何能把握住今日的机会。”谢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见谢菱不愿再听这些,楼犇也没有再多言。总之,日后谢女傅若是有用的到自己的地方,他定不会推辞。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楼犇突然问道:“女傅,请问舞阳县主与阿垚当日解除婚约,是不是有隐情?”
“你为何要如此问?”谢菱不解地抬头,这事不是过去很久了吗?
“这”楼犇想到自他回来后,就一直未曾展颜的弟弟,还是恳求道,“女傅,非我执意要知道,实在是阿垚自从婚约解除后,就一直拒绝家中替他相看。这些日子,更是一直跟在舞阳县主身旁。无论县主如何拒绝都不肯离开,这城里已经有些不好的传言了。”
看来那两人还真是缘分不浅。谢菱眉头轻挑,能够不惧流言与当初被退婚时的难堪,那个往日看似平庸温吞的少年果真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你只须知道,县主是身不由己的即可。”稍稍透露了些东西,谢菱就不再言语。楼犇和王延姬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这其中绝非流言所说的,是何昭君见异思迁硬要解除婚约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那他们也就放心了。若是可以,他们也希望这青梅竹马的二人能够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