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终于儿子成婚了,也能够担起袁家的重担,袁沛执意要卸下家主之位。那些族老也知道对方这些年过得确实煎熬,于是也同意了他的做法。
就在袁慎忙着接任家主重担的时候,谢菱这边也已经将命人将袁家各房的事情,尤其是联合执掌宗妇职责的四房夫人,还有族长夫人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
将手中的资料合上扔在一边,谢菱开口道:“花芹,通知下去,明日午时,我要宴请各房女眷,让府里的人都安排好。”
说完她就起身去找了趟袁夫人,虽然对方不太理事,可是出于尊重,自己还是应该提前说一声为好。
族长府内,挥退了前来传信的人,族长夫人已经染上风霜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侯在一旁的老媪见状不由问道:“老夫人这是为什么开心呢?”
“这袁家嫡系,终于要迎来一位得力的主母了,我这把老骨头,终于可以松快了。”虽然总领袁家族中宗妇之责,可是族长夫人却并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事。她和如今的族长原本只是不起眼的旁支,结果前朝那场浩劫让袁家损伤过半,嫡系只剩下四房袁沛一脉。
作为族中辈分最高的存在,他们一房不得不临危受命担起了族长之责。后来改嫁的袁夫人更是封闭了自我,她也被赶鸭子上架总领起了宗妇之责。于是喜好游山玩水的夫妻两人,被困在这胶东十几年不得自由。
如今这担子,也终于是时候卸下来了。
前来赴宴的各房女眷虽然知道今日这宴不是什么好宴,可是也没想到,那谢菱竟然手段如此凌厉。
将用完膳的众人引到偏厅歇息,谢菱一拍手几名仆妇捧着几个托盘走进了屋,上面放着一叠叠小册子。
“今日有些礼物要送给诸位,还望大家能喜欢。”谢菱话音落下,花芷和花芹走到几名仆妇中间,分别将那些整理好的各家秘辛递给了在场的当家夫人。
“哼,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把戏。”二房夫人说着就不以为意地打开了手中的册子,很快面色就变得苍白了许多。
其他人见状,也飞快展开了自己手中的册子,一时间在场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不好看。有些是气恼自己尾巴没扫干净,而有些则是被府中人吃里扒外的行为气得够呛。
接着谢菱从怀里掏出一份小册子,亲手递给了坐在上首的族长夫人。淡然地接过了册子,族长夫人飞快扫了一遍,很快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册子拍在了桌子上。
“有些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族长夫人不是不知道四房的野心,可是却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大胆,将手伸到了自己如今不过八岁的孙子身上。纵使今日是谢菱要借刀杀人,但她也不介意趁此机会教训下那些目无尊长的东西。
本就心虚的大房夫人低着头没开口,却听谢菱突然道:“不知道大家对我今日的礼物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我这里还有更多呢,总能叫大家满意不是?”
还有?所有人都猛地看向了谢菱,就连族长夫人都有些惊讶地盯着谢菱。
“你到底想干什么?”二房夫人沉不住气,直接厉声吼道。
“想干什么?”谢菱起身走到二房夫人跟前,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这话应该是我问二嫂嫂吧。为了自己娘家弟弟的前程就不顾家中的儿子,为了拉拔娘家不成器的侄子,更是要将好好的女儿填进去,嫂嫂可还记得自己是谁的母亲?是哪家的主母?”
“我”二夫人向后靠了靠,不敢看谢菱的眼睛。
“袁家身为百年望族,确实是枝繁叶茂,可这杂乱的枝叶也是时候该修修了。今后这袁家宗妇的职责,也不牢各位嫂嫂费心了。还是好好清扫下自己府上那些污秽,免得里外皆空!”
谢菱转身直视众人,面上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谢菱,你不过嫁入袁家才不足一月,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猖狂。”眼见手中的权柄就要被夺走,大房夫人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呛声。
“就凭我是谢菱!”凌厉地目光扫向了大房夫人,“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若是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不介意袁家少些不孝子孙!”
“你”面对谢菱这般的强势,大房夫人气得直发抖。
“花芷,既然有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就好好叫大家知道,什么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花芷立即上前,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份册子,在大房夫人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念了出来。
因妒恨小妾怀孕,利用年幼的女儿将人推入了家中池塘溺死。因相中某家的胭脂配方,低价购买不成将其诬告入狱,最终一家四口全都死于狱中。为了帮娘家平息强行圈地导致百姓死亡的乱子,以袁家的权势威逼县官草草结案。
如此种种骇人听闻之事不胜枚举,大房夫人整个人跌坐在位子上,呢喃道:“不,不可能,我做的那般隐蔽,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句话,算是定死了自己做的那些孽,一时间屋内女眷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