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找到李相夷,这些年海川派将李相夷的生平翻了个底朝天。那些曾经与他有过交往,甚至产生过交集的人,都被纳入了探查的范围呢。可即使这样,众人还是没能找到任何关于对方的消息。
若非还遵守当初谢菱的指示,他们早就放弃了。在这些人看来,李相夷是真的葬身东海了。
迅速将海川派这些年调查的结果一一查看完,谢菱也不由心头一紧。对方的查探可谓是细致入微了,就这样都没有丝毫消息,怕不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目光在普渡寺上停留片刻,谢菱心思百转千回。对于那位无了大师与李相夷的交集,她知道的要比这些人查到的更多。对方曾经同谢菱提起过,他与无了两人算得上是忘年交。
若是这天下还有人能让李相夷信任的话,那位无了大师肯定也算一位。想到这里,谢菱立即上马前往普渡寺。那些曾经同李相夷交集颇多的人,她要亲自去查探一番,现在就先从这位无了大师开始。
普渡寺
李莲花重新穿好衣服坐在无了大师对面,见老和尚一脸不赞同地望着自己,轻笑一声抬起了桌上的茶杯:“老和尚,你别用总用这种命不久矣的神情看着我,不是还有四年吗?”
“照你这么折腾下去,谁知道你还活不活得到四年后。”无了大师眉头皱得都快要能夹死蚊子了,可是对面的人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老和尚,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还看不透生死呢?”把玩着手里早就空了的茶杯,李莲花难得有心思同这人逗趣一会儿。
“生死之事虽非人力能阻,可是如你这样不将自己性命放在心上的,贫僧如何能视而不见。”无了还想继续劝说,却听一小沙弥来报,有人前来拜访。
“好了老和尚,你来客人了,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有缘再见。”李莲花笑着起身就出了屋,但是在看到等候在屋外的青色身影时,不由一怔,随即又恢复如常,抬脚又朝寺外走去。
眼前人身形清瘦,面色苍白,长相不过清秀。仅着一身粗布麻衣,可身姿挺拔,双眸清亮。通身还有种说不出的清雅与淡然,让人一见便难以移开眼。记忆中自己应该并不认识这张脸,可是谢菱却在这短短的碰面中,瞬间想起了一个消失许久的人。
不,这就是那个人,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谢菱突然伸手将人拦住,冷冷说道:“见到故人,难道不打算打声招呼吗?”
“这位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怕是认错人了。”李莲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小心挪动身体想要离开。
“素不相识?”谢菱冷哼一声,手指飞快朝对方身上点去。李莲花身体本能地想要闪躲,却又迟疑了片刻,直接被定在了当场。凑上前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并没有易容后,谢菱没有再和对方废话,直接将人一把抓起,奔向了无了大师的禅房。
“这位施主,你这是?”无了看着无法动弹的李莲花顿时一惊,却见谢菱将人扔在一旁,自己径直坐在了无了大师对面。
“大师不必紧张,在下不过是想要和老友好好叙叙旧,奈何人家不肯认我这旧友。”
无了看看谢菱,又望向李莲花,见对方露出一抹苦笑,顿时明白了什么。旋即笑问道:“还未请教女施主尊姓大名?”
“在下蝶谷谢菱。”
“原来是流星枪谢菱,久仰久仰。”这名号一出,无了也不用再问了。没想到啊,李莲花这家伙死活不想回去,却到底是被人认出来了,不过老和尚心中倒是为这位忘年好友感到欣慰。
“大师,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无视了一旁站着的李莲花,谢菱直接向无了大师了解起了对方这些年的情况,尤其是对方那发生变化的身形和面容,让她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等从无了和尚口中得知好友十年前中了碧茶之毒后,谢菱蹭地一下站起身解开了李莲花的穴位。而后按住了他的手腕,半晌后脸色阴沉地将人拉过来坐下。
“不知大师这些年可有研究出解毒之法?”
“唉,老衲虽然医术不错,可是对这天下至毒碧茶确实没办法。当日情势危急,也只能用金针之法强行夺得那一线生机。”
“那还请大师将这些年的治疗心得告知一二,在下也粗通医术,想要再试试。”谢菱起身恭敬地冲无了行了一礼,老和尚迅速侧开身,连连摆手。
“谢施主多礼了”同无了沟通了一番治疗心得之后,谢菱就径直拉着李莲花离开了普渡寺。
一路上,谢菱都没有说话。李莲花看到沉默不语的好友,终究是先开口了:“阿菱”
“怎么,终于肯认我这故人了?”谢菱转头双手抱胸,神情戏谑地看着李莲花。还算这家伙有良心,没有继续硬撑着不打算认人。
事已至此,李莲花知道再隐瞒也没用。何况这些年谢菱一直没放弃寻找自己,又因为当初在四顾门解散时闹的那场动静,很是受了一番非议。他也不想再伤了这位好友,于是直接将人带回了莲花楼中。
看着眼前这座五脏虽小,却样样齐全的小楼,还有那屋子周围种着的各色小菜和打着呼噜的小狗,谢菱沉重的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几年不见,你倒是学会了怎么过日子,挺好。”轻笑一声走进了莲花楼,两人相对而坐。将手中的茶杯满上,李莲花这才将那日东海一战之后的事三言两语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