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收场的事,自然轮不到谢菱他们了。不过在石水准备押走药魔时,谢菱却拦住了对方:“这人与我有生死大仇,恐怕不能就这么交给你们百川院。”
“谢菱,这”石水目露为难,她不想同对方发生争执。一旁的方多病只觉得这名字分外耳熟,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
“别误会,我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谢菱蹲下身看向恐惧不安的药魔,笑着又把对方的脚筋挑断,随后又将一只全身漆黑的小虫子种到了对方身上。
“啊”药魔顿时整个人痛苦哀嚎起来,身体不停在地上蛄蛹,面上还渐渐散发出一阵黑气。半晌后那黑色虫子从药魔口中爬出,重新回到了谢菱手中。
“不,不,杀了我,杀了我。”此时的药魔彻底疯魔了,他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疯狂喊着自己热。脸上青筋接连鼓起,样子十分吓人。
看着对方痛苦挣扎的谢菱冷笑,好好受着吧,反正有百川院那群蠢货帮忙看着,你想自我了断都不可能。
在场众人都不由退了后了两步,看向谢菱的目光如同在看魔鬼。方小宝一把抱住李莲花的胳膊,低声呢喃:“李莲花,本少爷,好像,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位吧。”
“谢菱”
“放心吧石水,死不了的。不过是让他今后也每日品尝下,身为药人试百毒的痛苦而已。我可是在那药窟里日日与毒虫毒蛇相伴,每日以毒药为食,这不也还活着吗?”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可是李莲花仍旧为谢菱曾经的遭遇感到震惊。他快步上前拉住谢菱,面露忧色。本来还觉得谢菱很残忍的方小宝顿时脸色一沉,在从药魔旁边走过时,很不小心地从对方手上踩了过去。
“已经没事了。”冲李莲花笑了笑,谢菱转头看向方多病,满身的戾气被对方那孩子气的举动给打散了。
“他这样子和你还怪像的。”见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李莲花也放心不少,不过对于前面那句话却是充耳不闻。
玉城事了,偌大的城主府也只剩下了玉秋霜一个主子。
临别在即,玉秋霜将谢菱拉到一边:“我知道这玉城就凭我是守不住的,所以我决定建一个江湖善堂,凡是遇到困难的江湖人经过核实后,皆可从中支取一定的银两渡过难关。这事,我会出钱请百川院帮忙监管。另外我会同当地官府合作,让出一部分利润建设玉城。”
“聪明的选择”很高兴这姑娘如此聪慧,谢菱赞许地点了点头。
拉住谢菱的手,玉秋霜悄悄塞给了她一块令牌:“阿菱,若没有你,我怕是早就没命了。这个给你,以后你要用钱,就凭此去各地四海钱庄直接取即可。一次最多可取出三万两银子,若还是不趁手,你可来信告诉我。”
看着言辞恳切的小姑娘,谢菱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蝶谷令牌给了玉秋霜,“若真有事,可到蝶谷求援。”
“嗯,阿菱,你以后一定要再来玉城看我。”不舍地看着谢菱,玉秋霜眼眶渐红。今后,她一定会好好守住这城主府。
“流星枪谢菱,你真的是流星枪谢菱。”从看到那蝶谷令牌后,方大少就变成了学舌的鹦鹉,反反复复就这句话,还时不时偷偷盯着谢菱打量,好似她长了什么三头六臂。
“停,我说方大少,你有完没完了。”
“你可是当初与我师傅战平了的人,我能不好奇吗?”
师傅?谢菱一脸疑惑地看向李莲花,却见对方指了指脑子,又摇了摇头,一副方大少脑子有病的表情。
“来,你给我好好说说,李相夷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
一提到李相夷,少年脸上肉眼可见地开怀极了:“我原本体弱多病,从小坐在轮椅上,根本无法习武,舅舅更是对我恨铁不成钢。只有师傅,他把这短剑送给我,让我莫要再弄丢自己的剑。还曾说过,只要我能站起来,便收我为徒。”
不过一面之缘,为了那一句话就认定了这段师徒情谊。从少年人满脸敬仰的神色中,可以看出这位徒有其名的师傅在他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十年过去,依旧有人记得你,始终相信你。李相夷,若你真如自己所言那般不堪,又怎会令人如此牵挂。谢菱唇角微扬,她回头看着静静喝酒的李莲花,举起手中的酒坛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菱姐,听说你与我师傅关系甚笃。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谢菱反问道:“方大少,你知道我见到你师父第一眼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什么?”方小宝抬头看向谢菱,李莲花也有些好奇地转过了头。
“少年风华当如是,有人畏他光芒太甚,我却最喜这炙热骄阳,所以我们注定会成为朋友。”李莲花低头轻笑,感觉心口有些发胀。
“对,我师傅,我师傅就是最好的。我一定会和他一样,为匡扶这江湖正义而努力。”已经有些醉意的方小宝傻乎乎地笑着,随即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阿菱,同我这样狂傲自负,我行我素之人相交,你”
“小花,”出声打断了好友接下来的话,谢菱唇角微扬,“相夷太剑冠绝天下,流星枪亦难寻敌手,便是狂些、独些又如何?莫不是如今你功力不济,自觉同我这般人物相交心生自卑了不成?”
“你真是”李莲花哑然失笑,他就不该问。
月上中天,夜露渐重,整座莲花楼已然陷入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