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恍然间四百多年已过。
偏僻的凌霄宫外看着依旧简陋不堪,但当一个身影踏入那宫门时,整座宫殿外突然荡起一股水光,而后那人就消失在宫门口,整座凌霄宫也仍如往昔般不起眼。
“你倒是逍遥自在”一袭白衣华服,头戴玉冠的温润男子缓缓走入后院,看着正在惬意逗弄刚出壳灵兽的青衣女子,眉眼含笑。
“桓钦,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谢菱转身看向站在树下的男子,“如今这时辰,你不应该在同那位青离帝君商讨公务吗?”
桓钦似是有些受伤地轻叹一声:“好你个谢菱,枉我将你引为好友,却不想你这凌霄宫竟如此不欢迎我。”
好友?谢菱听到这个词就有些头疼,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平日看着掩饰得极好,可是同为老狐狸的谢菱,怎么会看不透对方眼中暗藏的探究之意,这人肯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润如水。
不过这家伙虽然心思深沉,却也并不讨人厌,不然她也不会轻易让对方进出了。
“行了我可不吃你那套,”无奈摆摆手,“你爱来就来,别给我招惹什么麻烦就行。”她这地儿清清静静的,往日又从无其他仙侍注意到,日子过得甚是自在。
“我能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桓钦眼神微闪,而后笑着坐到了石桌旁,一点儿不客气地拿起了那盘子里的糕点吃了起来。谢菱也没有理会他,依旧自顾自地倒腾着自己院子里那片规整得很好的菜地,一旁高大的柿子树上,也都结出了红彤彤的果子。
看着她忙活的身影,桓钦失笑。若非上次机缘巧合发现这凌霄宫外有阵法涌动,他也不会发现这么有趣的家伙。
这天宫人人看似活得清心寡欲,端正守礼,可实际上却早已杂念四起。怕是除了自己那位向来克己复礼的好友外,这天界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少的私欲。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尊,那心里可也藏着不少事呢。
撑着头静静看着谢菱不用仙法慢慢倒腾菜地,桓钦顿时感觉烦躁的心绪宁静不少。很奇怪,虽然谢菱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可是桓钦平日无事,或者心烦之际,还真的很喜欢来她这小院里坐坐。
整座凌霄宫就谢菱一个人,天界又向来无趣,这人居然还能偏安一隅,每天将日子过得这般有滋有味,如此心性真是难得。若是自己,眼神微暗,桓钦突然起身就朝外走去。谢菱见状也没有理会,这家伙每次都这样,她早就习惯了。
直到走出那满是烟火气的宫殿,桓钦才回过神来。定定在门口站了会儿,他才大步离去。他刚下定决心,回头是不可能再回头了。
拍了拍沾染了些泥土的手,谢菱拿起桌上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手指微微一动,凌霄宫中的屏蔽阵法再度开启,长枪闪现,脚下一点飞入了修行场开始今日的练习。不管身处何地,自己这保命的本事可不能丢了。
飞身回转长枪猛地刺向一旁的大树,就在即将插入那树干时,谢菱抬手将长枪收了回来。翻身躺到一旁的摇椅上,谢菱慢慢闭上眼开始休息。
四百年了,唐周这个臭小子,还有师傅那家伙,怎么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俩不争气的,该不会真的要自己去轮回台上找人吧?
蒙山镇,眉目俊秀的青年手持长剑,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拦住了那蛇妖逃窜的生路。
“唐周,这数百年来,我从未再开罪过你凌霄派,你就非得赶尽杀绝吗?”蛇妖不甘地捂住被刺穿的胸口,猩红的眼眸中满是惧怕。
这个疯子,每次出关就会四处追杀他们当日脱逃的四妖。当初他们本就身受重伤,小心翼翼躲在深山中疗养百年才终于又化作了人形。可是没想到,居然遭到了这家伙疯狂的追杀。如今其余三妖已经灰飞烟灭,难道自己终究逃不了这一劫?
“少废话,当年你们联手重伤我师姐的仇,我定然要报的。”
“该死的,那女人仙力已超上仙,我们根本就没伤到她!”这人简直蛮不讲理,被重伤的明明是他们。
“我不管,若非你们,师姐不会被迫飞升!”唐周一想到这里就生气,若非因为他们围攻,师姐怎么会为救自己重伤,之后还要硬抗天雷。虽然师傅说她成功飞升了,可是当日那人浑身染血的样子,还是让唐周很是后怕。
万一,万一师姐直接在天雷下灰飞烟灭了呢?自己去了天界,真的能再见到师姐吗?想到这里,唐周眼神更冷,长剑顿时悬浮于半空中,剑身上幻化出数道凌厉剑光直接将那蛇妖刺了个透心凉。一整黑雾飘散开来,蛇妖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利落收回长剑,唐周转身回了凌霄派。这次回去后他就不会再出来了,无论之后会怎样,他和师傅一定要先飞升去天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