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二人竟然会对彼此动心。”屋内此时只剩下了二人，桓钦也终于有机会问问个中内情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两人之间的苗头呢？
“她那般好，动心不过迟早的事。只是”应渊苦笑着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两次，他都未能抓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化作虚无。
“桓钦，这是她第三次救我了，可是我却没能救下她。”应渊死死攥紧自己的手，“天界不准动情，我亦有自己的责任，更不知何时会战死。所以本想就这么静静守着她的，却没想到现在连这都做不到。”
拍了拍 应渊的肩膀，桓钦安慰道：“谢菱那人本事大着呢，她说了会回来的，你好好替她守着凌霄宫就好。”
“其实当初在地涯时，我就动心了。”应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你应知，我一直对自己的修罗血脉憎恶不已，可是她告诉我，无论身负何种血脉，是什么样的出生都不重要。在她眼里，有我是六界之幸，哪怕有一日我被修罗血脉全部侵蚀，也定不会成为危害六界的祸患。”
说到这里，应渊不由低笑几声：“我曾试探性地问过她，若我有朝一日为苍生而殉她是否会记得我，你猜她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
“她说恐怕没法记，因为那时的她大概也已经殉了苍生。”泪水不自觉滑落，应渊笑道，“她说她知道我心中苍生最重，而她亦是这苍生之一。所以若能一同为苍生而殉，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她这是”桓钦怔然，这个回答已经说明了很多。
“她其实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也向我表明了心意，可是我当初却并未听出来。”应渊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回去敲醒那日的自己。当时他满心都为她与唐周的亲密感到酸涩，脑子也在酒意的熏染下有几分昏沉，所以只是将这句话听入了耳中。
如今想起来，他才恍然其实自己早已得到了内心深处所期盼的回应。人总是贪心的，他曾以为只要守着她就好，可是离她越近他就越想要更近一步。
“应渊，你很幸运。若非为了让你安心，谢菱不会不管不顾地在天刑台上说出那番话。”能够拥有这样一份纯粹而炽热的爱意，能有人完全理解应渊身上所背负的一切，这对过去孤寂的好友而言，真的是种无法言说的幸运。
“我知道”应渊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所以我会守好她所在乎的一切，也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等着她回来。”
“你能这么想就好”见他神色淡然，桓钦也终于放下心来。情之一字最伤人，谢菱又消失得那般突然，他还真的怕应渊一时间会走火入魔。
目送桓钦离开的背影，应渊缓缓坐回到了软塌上，抬手轻轻摩挲了下左手上的储物戒，神识慢慢探入其中。
那里面有很多丹药，也有很多灵花灵草，酿好的酒水，还有一些谢菱炼制的法器。很快应渊的心神被一座熟悉的小屋模样的法器给吸引了，心念微动将其取了出来。
神识扫过那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看到那温馨而熟悉的陈设，应渊越发怀念那段日子。可是下一秒，他就在那桌上发现了一个陌生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支木簪。那是自己当初暗中雕好偷偷藏在枕头下的，如今却被人好好收着。
“原来，你这么早就发现了。”心念微动，那木簪落在了应渊手中。木簪比起当初更加圆润光滑，一看就是常常被人拿出来把玩过的。轻轻抚摸着木簪，应渊情绪又开始翻涌。
“阿菱”低声喊出这个他藏在心底许久的亲昵称呼，应渊嘴角微微扬起，“我会好好等你回来的，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害怕自己等不到重逢那日的到来。”
屋内一片寂静，唯余那低沉的呢喃声回荡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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