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之后,谢菱和应渊之间的关系明显亲密了不少。除了每日泡冷泉缓解煞气带来的不适外,谢菱身边总是跟着那位看着冷清端庄的帝君。
十五这日,寂静无涯的天水河畔,再度迎来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为了给两人创造机会,颜淡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最难搞的小凤凰给骗走了。
火红色的身影在银白的月华之下,多了份往日没有的沉静。漂浮的昙花绽放那刻,谢菱周身的煞气好似消失了。一直侧头盯着她的应渊恍然又回到了那日,两人第一次看昙花时的场景。
就在此时,昙花凋零的天水上空,突然多了数不尽的明灯。挥袖一招手,一只周身萦绕着银蓝色光晕的鲲嘶鸣着从天河中仰头冲出,尾鳍轻摇,似在等着什么。
“今日凡间灯会,那些应该都是凡人祈愿所放飞的孔明灯,去看看可好?”
并未回答,谢菱拉住了应渊的手直接飞跃而起。等两人稳稳落在鲲背上后,她正打算松开手,却见感觉被攥得更紧了。
“你”
“阿菱,不要再松开我的手可好?”
低头瞅了眼紧扣的十指,谢菱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应渊也顺势挨着她一同坐下。漫天星光与孔明灯交相辉映,鲲沿着天河慢慢游动,后背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安然靠坐。
“这些愿望,你说能实现吗?”
“不知,但是我所求与所愿,皆已在侧。”
星河静默,紧扣的十指始终未曾松开。
来到天界有段日子了,谢菱想起自己似乎还未去过凌霄宫,于是在芷昔与唐周的陪同下故地重游去了。不过刚从凌霄宫出来,应渊就拉着谢菱去了地涯。
昆仑神树占据了此地大半的面积,黄色的树叶飘飘扬扬,那小荷塘中莲花开得正盛。不过在那神树旁,还有一个明显一看就是法器落地而成的小屋。
“这里算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相处的地方。
”牵着谢菱的手,应渊推门将人带入了小屋中。抬手轻轻拂过那桌椅,谢菱的手最后落在了那木雕的小鸟上。上面的气息与身旁之人如出一辙,那圆润的触感可知是常常有人把玩的。
“这是雪鸟?”
“嗯,那时我身中九尾蛇的火毒,身体也被魔气侵袭血脉对冲严重。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就摸索着雕了些东西打发时间,你还设了阵法让我听话本故事,那是我万年多来过得最为轻松的一段日子。”
听着他的描述,谢菱脑海中不由闪过几个片段: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的男子安静坐在床边听着故事,手上还雕着什么;提着食盒的青衣女子推门而入,抬手自若地给那人喂饭;还有毒发时,痛苦挣扎被揽入怀的人……
抬头看了眼面前一袭靛蓝色长衫的人,那乌黑的发丝与微笑安然的模样,让谢菱心头顿时安定不少。
“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我?”
“你还是如今这样更好”虽然脑海中那人白发白衣的模样很是惹人疼惜,但是谢菱还是更喜欢看到他此刻自若而从容的模样。
红眸中的心疼不是假的,应渊激动地握住了谢菱的手:“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他们拥有的共同回忆本就少,地涯的时光对应渊而言更是弥足珍贵。他很希望这人能想起来那段二人独处的时光,那样是不是她也会更快地重新对自己动心?
“嗯,是有些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坦然地点点头,看着双眸泛红的应渊,谢菱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我不知道还能想起多少,但是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而我并非无动于衷,只是我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没事,我会等你。”
再度落入那温热的怀抱中,谢菱静静听着那胸膛剧烈跳动的心声,嘴角轻扬。现在她可以确定了,自己之前对这人肯定动心了。
将人轻轻推开些,应渊拿出了自己一直不敢送出的木簪:“这是我之前雕的,但一直没机会替你插上。”
想了想,应渊直接将谢菱仅用红带绑住的青丝散开,而后用木簪替她挽了个低垂的发髻,将一头长发简单束在了脑后。理了理那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应渊轻笑着再度将人环住。小屋内寂静无声,两个身影紧紧靠在一起,亲昵非常。
得知儿子还没有彻底搞定谢菱,玄夜不满地握了握手指,看来还得自己出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