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59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得知今日发生的事，盛竑整个人暴跳如雷。这些年同卫氏相处下来也是有了几分情谊的，尤其是她还给自己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哥儿，明兰往日也很是让人省心。今日居然被嘉诚郡主欺辱到如此地步，让他怎能不生气。

“父亲，这事要如何办？若真咽下这口气，我盛府今后可再难在这京都立足了。”长柏面色极其难看，长枫也好不到哪儿去，差一点今日三位妹妹全都完了。

“这次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想了想，盛竑转身去了趟春晖堂，而秋江三人也飞快将消息传到了素问那里。

第二日一早，一名曾与勇毅侯府有旧的言官狠狠参了邕王一本，说他教女无方、内宅不修。兖王与睿王一派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踩邕王一脚的机会。早就得知此事的邕王压根没在怕的，死咬着自己女儿是好心帮忙而有人不识抬举。

作为苦主的盛竑当场红了眼，直言自己人微言轻护不住女儿。安王也适时地站出来回忆了一把当初赵策菱病倒后，已经出嫁的女儿那艰难的日子。最后邕王妃母女被皇后召入宫中训斥了一番，嘉诚郡主被禁足半年，出宫时身边还多了一名教养嬷嬷。

盛府这边，清婉县主前来探望了墨兰三人，已经出嫁的华兰也匆匆赶了回来。

“明兰姐姐，你没事吧？”拉着面色还有些惨白的明兰，清婉眼中全是忧色

“没事，县主不用担心。”明兰面上扬起一抹浅笑，神色很是从容，似乎昨日遭受那一切的不是自己一般。

“那你的婚事打算怎么办？母亲说嘉诚郡主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垂下眼眸，明兰轻声道：“无碍，大不了我去京郊庵堂出家，绝不会连累家中姐妹的。”

“小六”华兰不赞同地摇摇头，“不要说这种丧气话，父亲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小公爷不是说了要娶你吗？小六你别担心了。”如兰连声安慰道，墨兰看着情绪低落的明兰，也明白她心中还抱着怎样的期待。

“齐大非偶，嘉诚郡主不会就此放弃的，而且平宁郡主那边更不会同意。”

这话让几人都安静下来，是啊，如今的盛家虽然一门三进士，祖上也算是清流一脉，可是到底比齐国公府差远了。

一直未说话的墨兰盯着明兰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了。

“这个你不必太过担心，一旦你嫁入齐国公府那嘉诚郡主也不敢轻易对你做什么。齐国公府再不济也是京都老牌勋贵，姻亲故交无数。如今邕王并未一家独大，他想要成事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得罪京都勋贵。至于平宁郡主，如今已经在朝堂打滚几年的小公爷，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明兰，如今齐国公府是你最好的选择。你该知道若是你真的出家或者远嫁，嘉诚郡主都有无数种方式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更何况你也不想真的离开京都吧。”

放在身前的手无助地握在了一起，明兰偏过头不再看墨兰。其余几人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又安慰了几句后纷纷起身离开。

墨兰坠在最后面，即将离开前听到明兰悠悠道：“四姐姐，你甘心吗？”为什么她们就只能任人摆布，无法追逐心中所想。

刚走到门口的墨兰停了下来，“不甘心又如何，这世道哪有我们女子说不的权力。更何况在他眼里，你我怕是同小桃她们没什么区别。”

但凡有那么点可能墨兰都会努力去争取下，可是偏生那人并无半点其他心思。等今后他登上了那个位置，身边怕是群花缠绕，墨兰不想成为其中被淹没的那一朵，最后变得物是人非。如今这样子，她至少还能保留些曾经美好的记忆。

“我不甘心，我本想等他回来再说，可是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留给我！”明兰手指发白，她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散去。

“你倒是比我勇敢”墨兰没想到一向最懂明哲保身的明兰，居然还有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其实说与不说，结果早就注定了。”明兰声音喑哑，“以他的性子，我们永远只会是同窗好友的妹妹。”

刚才有些昏暗的屋门口突然又亮了起来，一片衣角飞快闪过，伴随那道失落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