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褚璇玑不解地看向亭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认识璇玑?”谢菱反问道,总觉得这条鲛人的身份好像有些不简单。可是偏生他身上气息再纯净不过,应该不是什么恶妖。
“你们不是说想要让褚璇玑哭出来吗?鲛人泪可比那引泪香管用多了。”
禹司凤的话让褚玲珑双眼一亮,她上前冲亭奴说道:“我妹妹从小没有六识,不会哭不会笑,看不到颜色没有味觉,更察觉不到一切的喜怒哀乐。这次她要是哭不出来,爹爹他们肯定要把璇玑关起来,看在刚才菱姐姐救了你的份上,能不能”
难怪这人如此懵懂,亭奴心下了然:“可以,只是我离开水太久了,需要先入水后才能流下鲛人泪。”
闻言谢菱起身就要将亭奴给抱起来,却被禹司凤给抢了先。一旁呆愣的若玉被司凤一推,反应迅速地抱起了另一只小鲛人。
翩然落入水中的两只鲛人姿态优美,如同水中精灵,看得众人面上不由带出几分笑意。褚玲珑生怕那鲛人就此离开,连忙喊到“鲛人泪”。
抬手将落下的鲛人泪抛向谢菱,亭奴朗声道:“你若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六识,还得去寻万劫八荒镜。”不等众人再多问,两只鲛人顿时消失在了湖中。
将那鲛人泪递给褚玲珑,谢菱看了眼依旧懵懂的褚璇玑,暗忖这小姑娘的身份怕是很不简单。还有那万劫八荒镜,为何听着如此熟悉?莫不是和自己脑海中的那道封印有关?
“那这蛊雕我们岂不是白杀了?”
“小六子你个大笨蛋!把这蛊雕的尸体拿回去给爹爹看看,说不定这次偷偷下山的事能就此揭过呢。”
了了一桩心事的褚玲珑心情好极了,眼看天色渐晚,几人决定在山下先找个客栈住一晚,第二日再回少阳。
梳洗好的禹司凤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屋顶上饮酒的那人,他脚下一点落在了谢菱身旁。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不也一样?不过是看今日的月色很好罢了。”谢菱笑着回头看了眼禹司凤,仰头又饮了一口手中的酒。
“你这是连一瓶酒都舍不得分出来?”禹司凤盯着自顾自饮酒的人,语气略带不满。
歪头看了眼少年,谢菱轻声道:“你年龄还小,酒这种东西还是少喝的好。”
年龄还小?禹司凤顿时有些气结,这人看着也和自己差不多,做什么一副长辈的语气。他径直朝谢菱伸出手,那眼中讨酒喝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这是生气了?谢菱回想了下自己刚刚的话,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这么大的少年少女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龄小。轻笑着从乾坤袖中取出了一瓶桃花酿,这酒微甜又不醉人,喝了正好入睡。
刚一打开那夹杂着桃花清香的味道就弥漫开,禹司凤心下微动,而后仰饮了一大口。
“慢些,没人和你抢。”见他这豪迈的喝法,谢菱有些哭笑不得。
“我以前也喝过酒的,比这个可烈多了。”不想被当成什么小孩,禹司凤有些倔强地强调到。知道少年人自尊心最强,谢菱这回倒很是认真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被顺毛撸的禹司凤满意了,他看着正温柔仰望空中圆月的谢菱,轻声问出了自己藏了许久的疑惑,“这世间众人都厌恶妖,认为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存在,你为何又要救他们?”
“你今日不是也说了吗?这世间万物皆有灵,岂可以族群不同来区分善恶。其实很多时候,人坏起来比妖可残忍多了。”
“那你,会和妖做朋友吗?”禹司凤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丝期盼与忐忑,被酒气熏得有了几分醉意的谢菱并未察觉到。
“可以但是不会”这话让禹司凤的心跌入了谷底,却听谢菱又道,“如今这种世道,若我和一只妖成为朋友只会害了彼此。”
“为什么?”
“司凤,在无法改变这种人妖相互仇视的环境之下。人与妖天然处在对立面,一旦双方族人发生冲突,你让他们如何自处?”
屋顶上一时安静无比,禹司凤知道谢菱说的是对的,可是他还是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