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之战后大盛整顿兵马,磨刀霍霍向着西齐境内。
盛州那头也早就接到了萧承煦的奏报,及时派了官员与将士接管被收复的几座边城,粮草也都立即被运往了前线。这种时候若是有人敢伸手,不说萧承睿,就连朝中其余大臣也会剁了对方的手,这可是开疆拓土的伟业,他们绝不会允许有人破坏这一切。
宁州郊外大盛军营
原本势如破竹的大军此刻倒是遭遇了难得的敌手,那宁州守将何靖倒是颇有几分不凡,一连数次打退了萧承轩的进攻,弄得他整个人暴躁不已。接到消息的萧承煦和谢菱连忙结束各自的战斗,齐齐率军前往宁州。
此城关系重大,乃是直入西齐王都最重要的一道关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原来的宁州守将不堪大用压根不是萧承轩的对手,却没想到他意外在城墙中箭身亡后,接过这守城重任的何靖却极为难缠,几次三番击退了大盛的进攻不算,还暗中派出将士奇袭了大盛军营,直把萧承轩弄得灰头土脸。
仔细分析了下之前几场交战,谢菱和萧承煦都眉头紧蹙。最为麻烦的是因为对方这几次的胜利,西齐那头似一时提振了信心,竟然直接下令又从王都附近三州征调了几万兵马前来支援。一旦两军汇合,那宁州这块骨头可就更难啃了。
“哥,菱姐,现在要怎么打?”萧承轩还从未吃过此等大亏,恨不得立即攻破宁州城门,活捉那何靖好好收拾一顿。
“现下已经入冬,再过些日子怕是要下雪了,到时候将这仗会更加难打,必须速战速决才行。”略一思索,萧承煦手指向了那宁州郊外一处深山,“若能带一支小队从此处直插宁州后方,那何靖也不足为惧了。”
“赭山地势奇险,举凡想要从此过者九死一生,怕是不易越过。”
其余几人听谢菱这话也纷纷点头,赭山之险他们都有所耳闻,也正因为背靠此等天然屏障,这才让宁州更加难以攻破。
不过如今办法已经提出来了,就算不成也得先派人去探查一番。
奔波数月这一瞬倒是难得清闲下来,谢菱静静倚靠在营帐前仰望星空,内心是少有的平静。刚掀开营帐走出来的萧承煦刚回头,就瞥见了正在望天发呆的谢菱,脚下一转朝她走去。
“在看什么呢?”
“你说明明是同一片星空,为何在不同的地方欣赏时感觉却都不一样呢?”
此刻的谢菱面容不似平日征战时那般锐利,整个人显得极为柔和,气质清然倒像是本该倚栏赏花的富贵小姐。
轻笑一声,萧承煦摇摇头,什么本该,若没有那场变故,这人就该如苏玉盈一样在家中被长辈呵护娇养着才是。
“你笑什么?”谢菱不解地偏过头,自己这问题很好笑吗?
“我只是有些感慨这老天倒还真是喜欢捉弄人。我以前一心想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好让父王母妃骄傲,同心上人白头偕老。可是如今却发现当英雄真的太难了,总也留不住自己想要的。”
“人生在世不称意者十之八九,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世上的坎只会一次比一次更难以跨越,我们得习惯然后不断向前,因为回头是没有路的。”
是啊,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习惯性地伸手按向胸口处贴身放着的荷包,萧承煦神色黯然。
“萧承煦,若是能够选择,你想要做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谢菱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神色有些迷茫笑道:“若无这肩头的担子,我倒是想做个浪迹尘世的散人,看这世间潮起潮落,每日三餐四季乐得逍遥。”
这般洒脱吗?萧承煦对上那在昏暗火光映照下越显明亮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难过。这人往日总是一袭青衣最为风光霁月又富有生气,可是如今青衣染血,也不知何时能够再恢复往日的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