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看着还在埋头处理公务的润玉,陪在一旁的邵庆终究是没忍住开口了。润玉抬头看向窗外,早已是星光点点。
“邵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陛下,魇兽今日可是等了您许久了”
听到这话润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他这些日子太忙,好像已经许久未曾陪过魇兽了。
“好了,这些就明日再处理吧。”知道这人是在变着法儿的劝自己休息,润玉也没有驳了这份好意,起身朝殿外而去。
见状邵庆心头面上一松,陛下这些日子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日总算是听劝了,魇兽这小家伙的名头还是挺好用的。
习惯性地朝着璇玑宫走去,可是润玉见到的就是早已睡得香甜的魇兽。他不由失笑,只是轻轻摸了摸魇兽,若有所感的魇兽享受地蹭了蹭那掌心,不过睡得依旧很沉,好似做了什么美梦一样。
润玉没有打扰魇兽,径直起身朝外走去,他好像许久未曾去过布星台了。
孤寂的白色身影在漫天星光的映照下变得更加渺小了,润玉突然间有些迷惘。好像从苏醒过来后,他就只是为了那一件事而活着,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却感觉一阵空落落的。天帝的职责,这或许是自己今后漫长的仙生中唯一的意义了。
“哎我说,堂堂天帝,该不会想要赖了我那顿酒吧?”一道轻快却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润玉周身的寂寥,他倏然回头,只见那抹青色身影站在星空之下,正举着手中的酒坛冲他浅笑,如同一抹晨阳驱走此刻布星台上的寒意。
“朝阳”
听到这称呼谢菱面上的笑容深了几分,挥袖在润玉身旁变出一套小桌椅,而后自行坐了下去,润玉也没有迟疑,直接坐在了谢菱身旁。
将倒好的酒杯朝润玉面前推了推,谢菱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润玉示意道:“敬故交也敬新朋友。”
“敬故交也敬新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两人谁都没有提及曾经在下界的那场短暂相交,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情都理顺了?”
“快了,只是新的仙官上任,还需要多磨合些日子。”
谢菱点点头,天界各宫空了不少,一些虽然问题不大却完事不管的也都被润玉撤职了,自然缺少人手,不过等这段时间过去也就好了。
“对了,有两个故人,可是等你许久了。”
能被这人称作故人的定是同他们都有交集的,润玉想了想随即吐出两个名字,谢菱冲他竖起来大拇指,“不愧是天帝,果真睿智。”
被调侃的润玉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这人还是真是喜欢调侃自己。
“你现在身边就一个邵庆怕是有些不够,明日我让人将李东和小泉子送过来,前些日子问老君要了两粒转换丹,如今他们也算是仙界之人了。”
“好”润玉笑着点头,周身气息柔和不少,与白日威严清冷的天帝完全是两幅模样。
耳朵微动,谢菱耸耸肩道:“看来今晚这酒是喝不安稳了”
她这话刚说完,冷着张脸的千重就落到二人身旁,看着小桌上的酒杯气不打一处来,“天帝这是没将本君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说连杯酒都舍不得?”
“怎会?堂堂妖帝的叮嘱润玉岂敢忘记,只是近来公务繁忙一时抽不出时间,还请妖帝多多包涵。”
“你这小子,难不成鼻子失灵了,闻不出这是什么酒?”
千重凑上前看了看才反应过来这是谢菱自己酿的酒,看来是这便宜姐姐自己找上门的,当即大度地对润玉摆摆手,“行了本君也不是那般计较的人,别忘了改日请本君痛饮一场。”
说完也不客气地变出一软垫与酒杯,自己满上一杯就牛饮起来,谢菱与润玉见他这样子一同笑了起来。
星辉与月光交相辉映,不时从布星台上那三道身影面上掠过,往日所有的冷意都彻底被驱散。
有酒有朋友,漫漫长夜也不再难熬,曾经渴求的一切在不经意间全部都拥有了。润玉黑亮的眸子中,映衬出两道嬉闹的人影,时光在这一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