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里,我记得那位要嫁去察哈尔的格格似乎体弱来着?”他和哲哲刚到科尔沁之时,海兰珠因为卧病在床并未出来相迎,所以皇太极还真未曾见过对方。
“主子,那位海兰珠格格听闻确实是自幼身子弱,性子也不似妹妹那般开朗。”
脑海中闪过少女那张略还带着些许稚气,却已可窥见几分日后清丽风姿的倩影,皇太极有些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观对方刚刚的气色和举止言行,可不像是个病弱的闷葫芦。至于那青衣女子虽然穿着打扮像是侍女之类的,可单看那身气度也不像是什么甘于人下的。
真是有意思,那些传言果然不能信。
这日的晚宴十分的热闹,在布和的带领下,科尔沁各部首领同皇太极推杯换盏,看着十分的融洽。哲哲则在巴雅尔与博礼的牵线下与其他女眷联络感情。大玉儿拉着海兰珠安静地坐在角落中,完全没有理会多尔衮看来的目光。
多铎转动着手中的杯盏,目光四下游移,却并未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自从那日离开后,他便不再关注谢菱那头的动静,不过是个小小女奴却敢一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多铎心里自然不痛快。罢了,家伙倒是有句话说对了,自己不过是看她有些意思一时见猎心起而已,等过段日子也就忘了。
想到这儿,他举起酒杯同身旁的青年碰了下,面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除了宴会那头很是热闹外,营地其他大帐中都显得极为安静。谢菱将最后一味药给若桃脸部抹上,感受到那有些崎岖不平的疤痕处传来的清凉感,若桃心头安定不少,就算不能恢复容貌,能减少些灼烧感也是好的。像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可没有大夫会搭理。
“这药你自己收着,每日都按时抹上,要不了多久这伤疤应该会淡化不了。”
现在条件有限,谢菱也只能用这些常见的草药给若桃尽量减轻些痛苦并淡化下疤痕,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想办法替对方根除病灶。
“谢谢”若桃抬头看着面上并无半点嫌弃与害怕的谢菱,喉头有些干涩。
虽然早已看透了人间的丑恶,可是这段日子因为这张脸还有之前的那些事,她遭到了不少人的孤立。尽管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欺辱,可是背地里的排挤却是少不了的,那些人都将自己当成了什么晦气的脏东西,如非必要压根不会同若桃说话。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可是在碰触到那抹温暖时,却还是有些难以抑制心头翻涌的情绪。
“好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笑着替若桃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谢菱转头看了站在身后的谢氏道:“娘,东西准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谢氏走上前将一个荷包还有小瓷瓶递给了若桃,那瓷瓶若桃倒是知道里面装的是冻伤膏,只是这荷包是做什么的?她转头看向谢菱,目露询问之色。
“就说是贵人赏的,记得给嬷嬷多孝敬些”看了眼若桃依旧有些红肿的手指,谢菱并未多言,现在这情况也只能先忍耐着了。
原来是让自己打点用的,捏了捏那份量不算轻的荷包,若桃认真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
“阿菱,你为何这般帮她?”她们同对方好似并未有什么交情,谢氏有些不解为何谢菱会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对方。
“娘,若是没有你护着,说不得我已经“见谢氏露出不悦的神情,谢菱立即打住了这话头,声音微沉地道,“更何况若桃是个很好的女子,她也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闻言谢氏看着那有些清瘦的远去背影点了点头,这世道要想活着总需要抛却些东西的。她只是一介妇人,不懂什么圣人之言与读书人的气节,国仇家恨也离她太过遥远,反正只要能让女儿好好活下去,她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