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对他放心的很”看着起身离去的鳌拜,多铎冷哼一声重重地用树枝戳弄了两下眼前的火堆,原本就有些旺的火苗顿时更烈了些,灰烬也飘散起来。
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谢菱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豫亲王似乎忘了我们二人可是嫌隙颇深,这般和谐可不符合大家的认知。”
握着树枝的手一顿,多铎转头盯着谢菱:“你真希望我们如传言中一样?”火光打在他脸上,漆黑的瞳孔中满是认真之色。
不就是一句玩笑吗?这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习惯了往日同多铎互损的日常,眼前这认真的模样倒是让谢菱一时间有些愣怔,不过很快她回过神无语地道:“你当我蠢呢?还是说你这是终于看我不顺眼,打算割袍断袖了?”
深深看了谢菱一眼,多铎起身就走,这操作更是让谢菱一头雾水。她挠了挠头仔细想了想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多铎这小子搞什么。
算了,约莫是对方那奇怪的王爷脾气又上来了,反正这阴晴不定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懒得再多想,谢菱也直接起身入了大帐。
按理再过两日多尔衮的大军也就到了,这两天即使不入城也不是就这么干等着的,万一真的让李自成在眼皮子底下跑了那乐子可就大了。正准备去找鳌拜和多铎商量下,只是想到多铎那小子今晚的不对劲和暴脾气,她走到书案前提起了笔,并吩咐人等自己休息后再送去。
那头憋闷的多铎一把掀开大帐走了进去,冷着张脸径直坐在了软榻上,脑海中全是刚才那一幕幕,手猛地一下砸在了软榻上,当触摸到那柔软的皮毛时低头扫了一眼,在看清那张灰棕色的熊皮后心头的火不知为何消了下去。
那日谢菱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要把那熊瞎子的皮给留下做收藏,本还在欣喜于对方终于醒了的多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让人先一步将那熊皮夺了过来,之后更是将其铺在营地大帐中用来刺激谢菱,就连这次行军都不忘带上。
想起三军汇合那日谢菱入帐看见这熊皮时的神情,多铎倏然笑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谢菱竟然也有那么可爱又傻气的一面。
算了那女人就是根木头,只是自己,多铎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身下的熊皮,三军分开行动那日,他心头一直不安,总是害怕突然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尽管他相信谢菱的本事,可担心这种情绪从来不会因为对方的强大而彻底消失。
多铎不蠢,如今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自己对谢菱那么久的惦念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所以刚才听到那话才会生气。
即使是假的,他也不希望从谢菱口中听到两人应该势同水这种话,因为从理智上而言这样对二人才是最好的,很快多铎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在一旁矜矜业业扮演壁花的洛图小心翼翼抬了下眼,正好将自家王爷那莫名的笑意收入眼底,而后不过瞬间的功夫脸又冷了,顿时整个人都糊涂了。
刚刚还气的不行,眼看着心情似乎好了这会儿脸又拉下来了,王爷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半晌后多铎闭目躺下,洛图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悄悄将书案前的灯灭挪远了些,而后径直走到一旁守着。
三个时辰后,大帐前传来一阵脚步声,洛图瞟了眼还未有任何动静的软榻立马走了出去。很快他手握一封书信走入了大帐,小心翼翼地唤了多铎几声。
软榻上的人立马睁开眼,锐利地目光中满是不悦。洛图不敢耽搁,低头恭敬地呈上书信道:“这是刚刚谢将军命人送来的。”
好端端的写什么信?多铎眉头一紧而后一把夺过了书信,在飞速扫过上面的内容后猛地站起身,焦急地掀开大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