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征之事很快落实，兵马粮草等一一到位，誓师大会上众将士蓄势待发，落下最后一个字的皇太极利落翻身上马，感受到那久违的快意，手中马鞭向前一指，全军立即开拔。
众朝臣看着站在最前方的皇子们和辅政大臣，心知一场交锋即将拉开序幕。
“主子，察哈尔那头都按照吩咐派人盯着了”
“京师的事暂时交给若桃接手，你亲自去盯着京郊大营。”
“主子”钟恒有些疑惑地道，“你真的认为京师会乱吗？”
屋子里并未点灯，只有皎洁的月光偷溜而入洒下一片片银辉，也将那隐在黑暗中的青色身影勾勒得更加清冷了几分。
“希望是我想多了”不知为何，谢菱总觉得这次亲征怕是会出事，当初她拒绝重回朝堂其实就是顺势而为，毕竟小六还太小了，暂时韬光养晦才能上策。何况以她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南明至少还有三四年的气数。
事实也证明谢菱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或许正是因为没了朝堂身份的束缚，皇太极召见谢菱时多了份见老友意味，倒是比之前更加信任了几分。而在海兰珠母子的日子也轻松了不少，不仅是源于皇太极的宠爱，更因为娜木钟也生了，同样是个皇子。
当然这三年谢菱也并未闲着，私下也做了不少安排，对乌力吉的教导更是越发精心，还渐渐夹杂了对周边邦国局势的分析。
不过那小子确实给了谢菱不小的惊喜，在对待满汉蒙三族的态度上比皇太极更为包容，对各种汉家思想文化与西学都颇感兴趣，而对于所谓的各友邦也远没有朝中那些大臣的自以为是和傲慢，反而警惕心十足。
这般表现远超过一般的同龄人，也绝非神童二字能概括的，可宫里却从未传出过这位六皇子天资过人的流言，就连皇太极有时也会无奈感叹小六性子有些顽劣跳脱，可这与在谢府时的乌力吉完全不同。
也正是这番不同的表现让谢菱打消了深究的想法，左右与自己的目的不冲突，没必要为此耗费心神，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好好盯着那几位不安分的主。
才堪堪安分了几日，豪格与几位弟弟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抢占地盘了，虽然明面上在朝政处理之事上和气的很，可私下里却是动作频频，常借着请教之名堂而皇之地接触各部官员，青云斋里的包厢更是时常处于爆满的状态。
“还礼贤下士，一个个就跟那没见过肉的饿死鬼一样，真把我们都当瞎子呢？”这话让几位皇子顿时面色涨红，这几日跳得最欢的豪格一拍桌子就要发火，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豫亲王，这里是养心殿不是街头坊市，你也不是什么市井泼皮”
“谢菱你什么意思！”
眼看火力被转移，松了口气的代善连忙出声打断了多铎：“好了诸位，若是没有异议的话，这派往大同府人选就这么定了。”
见众人没有任何反对之意，立即又开始推进下一项议程，等到今日需要决断的政事一了，五位皇子立即出了养心殿，代善、范文程二人也起身向外走，就像是身后有人在撵一样。
鳌拜深深看了眼多铎，暗忖沉默是金，可惜这么好的品质终究是和豫亲王绝缘。
“鳌拜那是什么眼神？”
“行了都没人了，真演上头了？”
谢菱无奈扶额，脚下动作都快了几分，多铎冷着脸也跟了出去。沿途的侍卫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默默替谢菱掬了把同情泪。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谢大人一个人遭罪，也好过大家都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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