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是何时知道谢大人的打算的？”
明明千百年来，女子就一直被打压，这人如何能那般轻易地让女子开始挣脱那枷锁的呢？
“是，朕早就知道了，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虽然历经两世可乌力吉终究是个男子，他所代表的利益也是绝大多数男子的利益，更何况有额娘的前车之鉴，他对女子走出后宅其实是抱有很大警惕心的，可是他知道自己阻挡不了老师的。
“老师，你就如此笃定我会继承你的志向吗？”
人心易变，遑论还是帝王。
“自然，因为一旦星火烧了起来，再想掐灭，可没那么容易。”
谢菱偏头笑吟吟地看向乌力吉，“若非当初天灾人祸中原百姓等不起，而世界外已经开始了巨变，曾经的大金可不会成为今日的大清。”
所以老师只是在有限的选择中，选择了一条自己看来最为便捷的路？
“小六，皇权不是万世不灭的，不是大清也会是别的王朝终结这一切，所谓的王朝都不过是中原短暂的一段姓氏罢了，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
“我爱新觉罗氏会不复存在？”
“不，会在，只不过最终也只会成为那万千百姓中的一个姓氏罢而已。当然，我不会将这样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承诺之中，还记得我给你看的京师街景吗？”
怎会不记得，当初只以为是段难得的体验，可是在看到汉人口中迂腐的百姓开始有了自我意识，遵从三从四德的女子逐渐开始觉醒，甚至连额娘、皇后她们都在替那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光明努力时，乌力吉就知道拦不住了。
若不想大清真的败在自己手中，他要做的不是阻拦而是加快这一切。老师说的没错，这世间远比自己想的要大，一步迟则步步落后，他宁可这天下不再信爱新觉罗，也绝不能让老师所推测的黑暗到来。
曾经他以为那只是危言耸听，可是当真的顺着老师的思路走下去，却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所以上辈子的大清真的走到那一步了？
不敢深思也不敢再想，乌力吉用力地摇了摇头，却感受到头顶传来的一阵温热。
“老师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令整个中原都骄傲自豪的君王，这份荣耀不会随着王朝的消散而褪色的。”
那么遥远的事，乌力吉无力去想，眼下将整个大清带上另一条飞速疾驰的时代列车上，才是他要做的事，至于要如何评说就交给后人吧。
此刻的乌力吉还不知道，自己的努力给整个大清乃至中原带来了怎样的巨变。那条一直闪耀东方的雄狮，从不曾睡去，更再无人敢打其主意。
他只是遥望着北方，像是要透过重重山河飘向自己牵挂的人跟前。皇后并未再出声，只是静静与帝王并肩而立。
他们或许不是最恩爱的夫妻，却一定是最为相合，一路可扶持走下的帝后。
此刻在那遥远而辽阔的盛京草原上，五道身影策马奔腾，风中时不时传来他们欢快的笑声，就连那花草树木都染上了这世间最为畅快的笑容，随风起舞久久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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