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青翠逐渐变作漫天黄沙,就连风中都带着几分粗犷与干涩的气息。看着前方依旧挺拔的白色背影,谢菱扯十分无奈地扯了面上的轻纱,将自己的口鼻掩得更紧了些。
这一路上欧阳锋就像身后有追兵一样,只是一味沉默不语地埋头向前冲。同他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却正眼都不给一个。若非之前了解过欧阳钧的病情还算稳定,这人也没有收到什么急信,谢菱都要怀疑是不是白驼山庄那头出了什么变故了。
又疾行了一段路,前方的人终于勒住了缰绳,回头看了眼便掉头朝着一处背风的小树林而去,看样子今夜是要在这里休整一晚了。一行人很快忙碌开来,谢菱很是自然地靠坐到一旁休息,刚坐下眼前就有一只握着水囊的手伸了过来。
“辉日,你小子还真是体贴,应当很受姑娘家喜欢。”头都没抬,谢菱习惯性地调侃了一句,伸手就要接过那水囊哪知却捞了个空。
什么情况?谢菱疑惑地仰头看去,却见辉日不知感受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向背后看了一眼,下一秒猛地将刚伸出的手收了回去,随即就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顺着他刚刚的视线望去,就见一双鹰目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这家伙什么毛病!谢菱有些受不了地蹭一下站起身,径直朝着欧阳锋就走去。
“欧阳锋,你若是有病,不如我给你扎几针?”
前面几日也是这样,同这家伙说话他就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而后又跟只要寻仇的野狼一样盯着正同其他人说话的自己,活脱脱像是欠了他钱一样,搞得这一路上除了没心没肺的辉日外就没人敢同自己交谈。难不成还是为了山洞那事?可不都已经说好了替欧阳钧看病后两清吗?
“我没病!”冷声一甩手,欧阳锋黑着一张脸坐到了一旁的火堆前,目光如刀一样又刮向了在装壁花的人。
昆仑那头好像还缺个守山的,依他看辉日这精力过剩的家伙正合适。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可深刻体会到了何为如芒在背的辉日此刻心底泪流成河,四肢如同刚被驯化一样僵硬一动不敢动。脖子一卡一卡地朝身旁的契科眨了眨眼,发出了尖锐地求救讯号。
主子真是越发难伺候了,自己可没做什么啊!
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努力屏蔽同伴的求救信号,契科埋着头很是卖力地收拾着那堆被折腾了半天的木头,被抢了活的侍从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真真看着那再简单不过的活被这位玩出了花,可是火星子却是半点都没有。
“那你做这样子给谁看?”
谢菱可不愿惯着欧阳锋这家伙的臭毛病,出口的话是半点不客气。真是够了,她一路上几次问这人却半点没有回复,总是这样被盯着真的很瘆人。
“知道了”
半晌后垂首不语的欧阳锋压下所有杂乱的思绪,简单回了这么一句便依靠到树干上开始闭目养神。他确实要好好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反常了,好像从遇到谢菱开始,他的情绪就总是容易被这人牵动,这或许不是个好现象。
而谢菱尽管不满,可也没有再继续刨根问题,算了,等白驼山事了他们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