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你竟然让杨兄弟的遗孤认贼作父!”丘处机刚毅的脸上满是愤怒,本想直接挥剑斩杀了这变节的妇人,可看着眼前那熟悉陈设,顿时又有些下不去手。
“道长”包惜弱面带愧疚,身子有些踉跄地向后一软,“我,我对不起铁哥”她掩面而泣,无法直视眼前这位曾和丈夫把酒言欢的道长,情绪激动的二人并未注意到此地有两位不速之客。
杨康?原来那传言并不是假的,只是这女子如此做派,恐怕会让那孩子日后左右为难,甚至无处容身。谢菱瞥了眼那茅屋窗台下的草垛,暗暗叹息。
他怎么可能不是父王的孩子,不会的,他才不是什么野种,而且,而且父王对自己那么好,要不是亲生的怎么会呢?猫着身子躲在一旁的完颜康身子颤抖,却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探头看着眼睛红肿,面上还带着些羞愧之色的母亲,向来聪慧的完颜康像是明白了什么。
难怪,难怪母亲总是一个人住在那间破茅屋里,每每见到自己总是一副忧愁难解的模样。那日他兴冲冲地告诉母亲自己被圣上夸奖了,可是母亲却生气地打掉了他好不容易求来的玉镯。
那玉镯碎落的声音像是尖刀一样扎在了完颜康小小的心头,父王告诉自己母亲只是心情不好,可他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他也知道这王府上下的人虽看着对他恭敬有加却并不喜欢自己,甚至是瞧不起自己。唯有在父王面前的时候,那些人才会显得格外殷勤。
更别提自己那些堂兄堂弟们,就连那位他该称呼一声皇爷爷的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冰冷的。只要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强大,那些人就再也不能欺辱自己了,母亲也会更喜欢自己的。
幼小的完颜康死死地记住了父王的这句话,强迫自己不再将那些人的轻视放在眼中,接受父王给自己安排的那些课业。今日本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先生刚刚夸奖自己了他,可却没想到会撞见这样的一幕。
“野种,你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六王叔就是被你母亲那个狐媚子给蛊惑了,这才愿意养着你这个野种!”
“王爷也真是的,一个女人留着也就留着了,怎么还连那个野种也一起养着”
“就是,一天天的真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小王爷了?”
脑海中充斥着往日那些刺耳的言论,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从不告诉自己真实的身世?还有父王,父王他知道这一切吗?完颜康整个人猛地站起身,他想要跳出去让那想要当自己师傅的牛鼻子滚远些,可是却迟迟未能再有动作。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极为虚幻,所有的人和事都不是真的。
屋外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逐渐冷静下来的丘处机,他神色一凝,随即手中剑光一闪就朝外扫去。
“唰”一声,那凌厉的剑招被一只手轻巧地挡了回去,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完颜康只感觉身子一轻,小小的身子就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中。
“康儿!”看清谢菱怀中那道幼小的身影,包惜弱脸色煞白,踉跄着上前就要抱回孩子,可是往日总是期盼着她的孩子,此刻却将头死死地埋入了那陌生的怀抱中,死死抓着谢菱的衣襟不放,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
回过神的丘处机也是面色一紧,见那孩子并未受伤的样子,这才有些警惕地看向了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