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刚的办公室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空气里浮沉着淡淡的暖意。
宁荣荣把手机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唐三整理好的证据链:沈知夏雇水军的付款记录、使用修图软件的痕迹,还有那条剪断刹车线的语音。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声音沙哑:“这些够吗?”
玉小刚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窗外最后一抹夕阳的光斑:“足够让教务处调取监控了。”
他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唐三,语气低沉了些,“需要我把她叫过来吗?”
宁荣荣点了点头,书包带在掌心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十分钟后,沈知夏冲进办公室。
她的校服领口歪着,头发有些散乱,眼尾的泪痣被哭花的眼线晕成了墨点,像一滴未干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
“荣荣,你听我说,那些都是误会——”
她喘息着开口。
“误会?”唐三从口袋里掏出U盘,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让我黑掉论坛并删除帖子的指令,我存下来了。”
他把U盘拍在桌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还有你给顾明川发的暧昧消息,我也截了屏。”
沈知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踉跄着往后退,撞翻了玉小刚的茶杯,褐色的茶水在地板上洇开,散发出被打碎的茉莉香。
“我只是……只是看他总是围着你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嘶喊,“你有那么多钱,有那么多人喜欢,为什么还要抢走我的顾明川?”
“顾明川是我的未婚夫。”宁荣荣紧紧捏着书包带,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可你是我选的朋友。”
沈知夏突然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宁荣荣望着她哭花的脸,忽然想起上周体育课上,她中暑晕倒,是沈知夏把她背去了医务室。
那时沈知夏的校服后背全湿了,汗水贴着皮肤,却笑着说“荣荣,你真轻”。
宁荣荣轻声说道:“我以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沈知夏的哭声戛然而止。
处理完一切后,宁荣荣独自走出教学楼,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正慢慢褪去。
她没有回家,而是走进了放学后的食堂。
里面只剩下零星几个学生,喧闹早已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午饭的余温。
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半块草莓蛋糕。
奶油被叉子搅得像乱蓬蓬的云朵,草莓尖上还沾着她刚才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
“我可以坐这儿吗?”
她抬起头,看到唐三站在桌前。
他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手腕上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
宁荣荣往旁边挪了挪,塑料椅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沉默了五分钟。
宁荣荣突然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草莓蛋糕吗?”
唐三摇了摇头,指节轻轻搭在桌沿,微微发白。
“因为小时候没人陪我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