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矿:帝国军部以‘战略资源管制’为由,直接封了我们在北境的三座主矿,矿工被遣散,矿区被军队接管,损失日产量约四千吨,折合金价……两千万。”
“北航线:帝国海事局一纸‘安全隐患’通告,我们的魂导船队被禁止靠港,已在途中的货物被迫中转,运费暴涨五倍,还有十二艘船被扣在明都港,赎金开口就是八千万。”
总管顿了顿,声音更低:“帝国体量比我们大,但我们的资金……富可敌国。他们这是要拖垮我们现金流,逼我们低头。”
宁糖糖指节无声收紧,指节因无声用力而泛白,晨雾贴在她睫毛上,像一层薄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日月帝国不是普通的商业对手,而是一头尝到血腥的鲨;一旦见血,就会紧咬不放,直到把猎物撕成碎片。
北境三座主矿被军队接管,不是“误会”,是裸的掠夺;
明都港十二艘船被扣,不是“安全隐患”,是明码标价的勒索;
糖税一夜暴涨三十个百分点,不是“政策调整”,是钝刀子割肉,逼她喊疼。
她若此刻低头,下一步就是帝国海关“临时检查”九宝琉璃城的所有仓库;
再下一步,就是军部以“国防需要”征用她的魂导船坞;
最后一步,就是帝国财政部“建议”她交出北航线的永久经营权——
一步退,步步退,直到退无可退,直到整座富可敌国的金城,被啃成一副空壳。
宁糖糖眯起眼,眸光从温润的琉璃色,凝成刀锋般的冷冽。
商人可以谈判,可以让利,但永远不能交出脊梁。
脊梁一旦弯了,就再也直不起来。”
她想起更远的——日月帝国对史莱克的步步紧逼,对极北矿脉的鲸吞,对民间魂导工坊的“收编”。
那不是商业竞争,是吞噬世界的巨口;到时候,那些产业必将会被日月帝国垄断。
而任何行业一旦被垄断,就成了一潭死水了。
所以,她不能退。
退了,就是亲手把刺拔掉,把眼睛蒙上,把脊梁打断,然后恭恭敬敬地,把整座城的财富,装进帝国的军需仓库。
宁糖糖深吸一口气,晨雾被她吸入肺里,冷得发疼,却也冷得清醒。
她松开指节,掌心琉璃塔重新亮起,塔心那道极细的裂纹,此刻像被淬火后的剑纹,冷光流转。
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既然帝国要玩‘战略资源管制’,那我就让你们知道——”
“什么叫‘战略资金反击’。”
“不退,这一步,我宁死不退。”
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宁糖糖也没心情逛街了,回到了目前居住的酒店里。
手下的人已经定了酒店的包间等她。
包间长桌两侧,白发苍苍的执事、身着金纹袍的城督,尽数垂首。
空气里浮着沉香,却压不住众人心头的燥火。
“小姐,三思!”
最先开口的是商会大执事宁观海,他双手拱在胸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