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帝国太子会突然来电。

宁糖糖并未失礼，压下了想骂人的冲动，声音却明显多了层警惕：“太子殿下深夜来电，所为何事？”

“只是叙旧。”徐天然笑得温文尔雅，“还记得两年前帝国皇都的魂导灯展吗？那时小姐尚在外院游学，我们曾在灯舟上共赏烟火，不想今日却要因商路之事，隔着传讯器对话。”

他故意提及旧事，语中带了几分惋惜，“我本以为，九宝琉璃城与日月帝国，能一直同辉共耀，却不想商税一事，竟让小姐匆匆离开，连句告别都来不及说。”

宁糖糖指尖一顿，眸光冷了几分——灯展确有其事，却只是泛泛之交，如今被徐天然提起，分明是套近乎。

在她刚和日月帝国杠上没多久，就接到了日月帝国太子的通讯。

对方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只希望对方能简单的，说话的方式简单点，让她好回去睡回笼觉。

她压下情绪，声音平静：“世事无常，商路有风有雨，九宝琉璃城自当趋利避害。殿下若只为叙旧，恕我事务繁忙。”

“自然不止叙旧。”徐天然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透出丝丝压迫，“我手中有些数据，想请小姐过目——南滨港仓储税、西境军需延误、北航线滞留费……桩桩件件，皆在膨胀。继续下去，九宝琉璃城每日流血，帝国亦受损。何不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似在透露什么机密：“我知小姐硬气，可帝国朝堂并非铁板一块。若小姐愿将南滨港仓储权让渡三成，再以西境矿脉副产供应帝国军需，我便可施压海事局，解了北航线之困，也免了后续更多‘管制’。如此一来，小姐既保了名声，又救了商路，岂不两全？”

让渡仓储权？供应军需？

宁糖糖眸色骤冷，指尖琉璃塔光晕一闪，几乎要捏碎传讯器。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却愈发轻柔：“殿下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九宝琉璃城向来只做公平买卖，不做城下之盟。”

“城下之盟？”徐天然低笑，语调依旧温润，却透出毒蛇般的寒意，“小姐，您还在百人选拔赛吧？继续硬撑，商路流血，您的心——也会流血。”

他故意把“心”字咬得极轻，却字字诛心，仿佛已看透她牵挂何人。

宁糖糖沉默片刻，忽地轻笑，声音冷冽如琉璃碎地：“殿下，您可知琉璃最锋利时，是在碎裂那一刻？”

“我宁糖糖，”她一字一顿，声音透过传讯器，清晰传入徐天然耳中，“不退。”

啪——

她掐断了传讯。

东宫偏殿，徐天然握着已暗下去的传讯器，眼底却泛起更炽热的兴味。

“不退？”他轻声重复，舌尖舔过犬齿，像在品味猎物的血味，“很好。”

“你越不退，我越要让你——碎在我掌心。”

这才好玩不是吗？

徐天然没在打通讯过去，而是发了条讯息给宁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