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听说九宝琉璃城还答应了，这可是连陛下都遇不到的事情——啧啧，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

酒馆的醉汉碰杯，哈哈大笑：

“咱们太子可比皇帝还会做生意！皇帝还没开口，他先替帝国‘筹粮筹款’了！”

明都的晨钟刚敲过，大街小巷便同时响起铁靴踏地的声音。

说书先生正讲到“太子口谕”最精彩的段落，皇家护卫便破门而入，木桌被一脚踹翻，醒木滚落在地，发出惊恐的“啪嗒”声。

“皇家禁令，散播谣言者，即刻收押！”

没等听众反应过来，铁链已套上先生的手腕，人群被驱赶出茶馆，胆小的妇人当场哭喊起来。

酒馆内，醉汉们碰杯的手停在半空，护卫们如狼似虎冲入，酒杯被扫落一地。

“谁再敢提‘太子’二字，以诽谤皇族论罪！”

醉汉们被拖走时，嘴里还嘟囔着“我只是听说的”，却换来更粗暴的推搡。

皇家监狱瞬间人满为患。

说书先生、醉汉、茶馆掌柜、跑堂的小二，甚至只听了半段故事的食客，全被塞进阴暗潮湿的牢房。

铁门“哐当”落下，哭喊声、抱怨声、铁链碰撞声混成一片。

“我只是听了一耳朵，凭什么抓我？”

“我媳妇还在家等我买米，这下全完了！”

“皇家就能随便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抱怨声刚起，狱卒的鞭子便抽在铁栏上，火星四溅，吓得众人瞬间噤声。

两日之后，牢门开启，被释放的人们却不敢再欢呼。

他们蓬头垢面、眼神惊惧，像被拔掉牙齿的野兽，只剩瑟缩。

回到家中，亲人哭喊着扑上来，却被告知：不许再提“太子”，不许再议论朝政，不许再进茶馆酒馆。

街道上的茶馆、酒馆，被贴上皇家封条，封条上猩红的印章像血盆大口。

掌柜们愁眉苦脸，伙计们失了生计，只能蹲在紧闭的店门前叹气。

有人想私下议论，刚开口，邻居便惊恐地捂住他的嘴：“你想再被抓进去？”

怨声在暗处滋生。

老妇人在灶台前低声咒骂：“堵我们的嘴，就能堵住真相？”

失业的伙计聚集在巷口，眼神里不再是恐惧，而是压抑的怒火：“我们只是听书，凭什么连饭碗都砸了？”

被释放的听客家属，在菜市场里交换着眼神，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语气里的愤恨：“皇家就能随便抓人？我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堵不如疏，怨声载道。

明都的街道依旧繁华，却再无人敢高声谈论“太子”二字。

可每个人都记得，那座东宫偏殿里，曾有人用温柔的声音，逼迫他们交出脊梁。

而怨气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只需要一场雨，便能破土而出。

皇宫深处，皇帝听完密探呈上的“民间舆情”，皇冠下的脸阴沉得能滴出墨。

“好一个太子！”皇帝猛地摔了手中奏折，“朕还没死，他倒替朕做起主来了！”

他抬手，一指传令官，声音如雷霆：“传太子！朕要问问他——这帝国，是他做主，还是朕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