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自己像被整个世界推上棋盘，成为唯一的那枚“王棋”。

“我……”

他声音发哑，却努力挺直脊背，

“我明白了。”

“我不会让世界变成我的陪葬品。”

帝天忽然侧首，望向龙骨穹顶之外——六千米的生命湖水之上，阳光正穿透云层，洒下细碎金鳞。

“霍雨浩。”

男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呆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

“作为人类，你该回到人类的地盘。”

一句话，把少年问得愣在原地。

“啊？”

霍雨浩瞪大双眼，甚至忘了收起红金魂环，“我……我可以走？”

他下意识指了指自己鼻尖，又指向脚下龙墓，满脸不可置信——

“我的命不是牵连着整片大陆吗？不是‘命运之子’吗？不是应该被层层保护、步步跟随，最好再建个‘移动结界’把我罩起来吗？”

“怎么……这就放人了？”

帝天被他一连串“应该”逗得微微挑眉，金瞳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却依旧平静：

“命运之子，不是命运囚徒。”

“你若留在星斗，人类世界便会起疑，命运之力会把人类推到你的身边。”

“到那时——”

男人抬手，虚影浮现：钢铁舰队、魂导师团、封号斗罗，层层包围星斗，炮火直指核心。

“你想让星斗，为你一人陪葬么？”

霍雨浩呼吸一滞，脸色白了三分。

帝天收回虚影，声音低下来，却如龙神低语：

“况且，命运不是用来‘保护’的，是用来‘行走’的。”

“你若躲在森林，气运便成无根之木；你若行走人间，命运才有枝可栖、有花可开。”

“星斗需要你，但更需要——你在人类世界，活着，且强大。”

霍雨浩沉默良久，终于深吸一口气，右拳抵胸，红金魂环一闪——

“我明白了。”

“我会回史莱克，回明都，回人类世界——”

“以命运之子之名，走出属于我的路。”

“星斗之事，龙王真身，我会永远缄默。”

帝天点头，抬手，漆黑龙纹化作一道空间裂缝，通向生命湖之上，通向人类世界的地平线——

“那么，去吧。”

霍雨浩在帝天的力量牵引下，从湖底飞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森林里。

空间裂缝闭合，最后一缕玫瑰金光从湖底消散。

龙骨穹顶之下，夜色重新聚拢，像一张收拢的巨网，把尚未散尽的杀意与血腥味一并锁死。

帝天收回视线。

他转身，面向漆黑囚笼。

“咔啦……”

龙纹锁链感应到主人情绪，自动收紧，深深勒进囚笼内那具残躯的四肢百骸。

钟离乌被吊在半空，骨质面具早已崩碎，露出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人脸——一半苍白，一半被龙血灼得焦黑。

男人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嘴角仍挂着那抹惯有的阴笑，嗓音沙哑却癫狂：

“兽神……要亲手折磨我了吗？呵……哈哈哈！”

笑声未落，帝天抬眼。

那一瞬，穹顶万灯同时熄灭，漆黑龙影自他脚下蔓延，像潮水淹没囚笼，也淹没了钟离乌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