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给我的原话——‘把赤鸦下在霍雨浩的茶里,我要一个能拿捏史莱克核心的把柄。’”
“可你去了星斗大森林,我找不到人,只能退而求其次绑了徐三石,想逼你现身……”
“雨浩,我有罪,可罪的不止我。”
此刻,这些话在霍雨浩耳畔回放,像钝刀子来回锉。
霍雨浩觉得橘子说的是真话。
他视线里的徐天然依旧微笑,唇角每扬起一分,霍雨浩指骨便收紧一分,空气里隐有“咔咔”冰裂声——那是精神力与寒意同步外泄,将周围灯柱表面覆上一层薄霜。
观众席上,民众仍在高呼“万岁”,而在霍雨浩的精神探测中,那些声波被剥离成一条条金色涟漪,涟漪尽头,徐天然眉心处却是一片漆黑——
像一口无波的古井,扔进去任何光都会被吞掉。
霍雨浩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团火却越压越旺,像冰层下翻滚的岩浆。
他清楚——
徐天然如今是日月帝国的皇帝,脚下是明都,头顶是九级魂导护国阵,身边哪怕一个贴身侍卫,都是魂斗罗起步的“曜日骑士”。
自己只要稍有异动,下一秒就是三百门“恒昼”炮口齐刷刷锁定,连骨灰都剩不下。
可那又怎样?
仇已经立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放任一个把“赤鸦”当茶包、把史莱克核心当猎物的人继续高坐金銮,继续对着亿万子民微笑演讲——
那等于把刀柄递给对方,再把脖颈主动伸过去。
霍雨浩垂眸,睫毛在眼睑投下一排冷冽的阴影,精神之海里,天梦冰蚕与冰帝同时睁眼,如同正在狩猎的野兽,死死盯着徐天然。
他在心里一字一句地刻下铁律——
“现在杀不了你,不代表以后不能。”
“你是皇帝,有千军万马;我是魂师,有的是时间。”
“一年、三年、十年……我总能等到你落单的那一刻。”
夜风掠过,他松开紧握的指节,掌心里却留下四道月牙形的血痕,瞬间被冰霜封住。
再抬眼时,少年眸中已不见怒色,只剩一片澄澈到近乎透明的冷静——
像雪原上的猎人,在暴风雪来临前,默默给弓弦上油,把箭矢一根根擦亮。
演讲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穹顶上的“恒昼”帝徽轰然碎成漫天流火,也似给皇帝下达了“退场”的信号。
八万人的欢呼尚未来得及拔到最高潮,一道低沉的铜制魂导号角已自穹顶四角吹响——
“呜————”
号角余韵里,整个赛场像被按下了静音键,观众自觉收声;随即,一条宽约三丈、长达千米的曜日金纹红毯自皇阶尽头铺展而来,仿佛一条金色河流逆着人潮而上,将喧嚣与敬畏一分为二。
红毯两侧,身穿银白轻甲的“曜日骑士”十二人先行跃下,他们并未步行,而是脚下魂导光环一闪,整个人贴地滑行,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银白电弧;眨眼间,十二人已在红毯外围成一个移动的“◇”形护阵。手中八级魂导盾“昼辉”展开,光幕连成半透明的金色穹顶,把可能的狙击角度悉数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