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
云为衫睁眼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牢中,而是在月宫。
云为衫“生与死隔开的,是山花烂漫之时,不再有人并肩相看;是雨夜窗鸟鸣啼,不再有人抚慰伤心;是三世同堂之乐,是白头偕老之情。而我,亲手斩断了世间的念与爱。”
云为衫来到宫门,就是为了获得自由。可是如今,她却有些舍不得走了。
因为这里,有了她想相伴一生的人。
月公子“你必须得走,不管是为了子羽公子还是你自己。”
月公子曾经为了和云雀在一起,想让她假死留在宫门,却没想反而害了她,如今,他不能看着她看重的姐姐重蹈她的覆辙。
也不想,宫子羽步他的后尘。
云为衫“我明白,我会离开,不过,我想多陪他一段时间,让我足够支撑以后一个人的日子。”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死局,这一点,她很清楚。
角宫……
窗外春雨绵绵,龙葵看着宫尚角睡下,起身走到了窗前。

透过雨幕看到一个黑色身影,龙葵眉头一蹙。
龙葵“春寒料峭,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也不怕伤了身子。”
她撑着伞出来,遮住了宫远徵头顶的雨丝。
宫远徵“以前,哥哥也是这样为我包扎伤口的。”
龙葵拉着宫远徵走进屋里,看到他流血的手指,轻叹一口气,为他包扎起了伤口。
宫远徵“他还说,伤口会结痂,可是伤心和难过,却永远无法愈合。”
听宫远徵说到这里,龙葵手一抖,药粉撒了一地。
宫远徵“花快开了,朗弟弟要是在,他一定会很喜欢。”
宫远徵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的花,那是宫朗角最喜欢的颜色。
龙葵“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十年前的事,龙葵始终没有问过宫尚角,因为她不想触及他的伤心事。
今日,宫远徵主动提起,她便顺口问了出来。
宫远徵“十年前,与宫门联盟的苍东霹雳堂为了躲避无锋的追杀,向宫门寻求庇护。宫门破例,让霹雳堂十六口人进入宫门,可谁想这竟是无锋的阴谋,他们全都是无锋的高手假扮的……”
宫远徵将十年前的故事细细道来,龙葵听着他的讲述,记忆又回到了那个宫门血流成河的夜晚。
宫远徵“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自责和愧疚中。当初若不是我晚到,朗弟弟就不会跑出密道去拿回哥哥送他的短刀,他和泠夫人,也就不会死。”
而宫尚角,也就不用这么多年都活在痛苦之中了。
宫远徵“后来,哥哥把属于朗弟弟的这把短刀送给了我,说我以后就是他弟弟,他还教我习武。可是我知道,在他心里,谁也代替不了朗弟弟。”
他记得,他曾经因为动了朗弟弟的东西,哥哥很生气。他说,新的一定就比旧的好吗?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是,宫远徵不是衣服。
宫远徵“可是,那又如何,既然我做了他弟弟,那我就要做到最好。可是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哥哥他,始终不曾开怀。”
宫远徵低头扯起一抹笑意,很挫败,很无力。
龙葵“你哥哥他,只是肩上的担子太重。江湖道义、家族重担、宫门荣辱,他什么都放不下,却唯独,放下了他自己。”
所以,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
宫远徵“是啊,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未见他追寻过什么,直到遇见你。那日,哥哥选新娘回来,嘴角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很疑惑,直到他将一封信交给我,让我带去给你。”
龙葵微微一笑,不用想,她都可以知道宫远徵当时的反应。
大约就是不甘又无奈罢了,不能拒绝宫尚角的无奈,和替哥哥给她送信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