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听到沈渡的话，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明白了。
龙葵“梁家是工部重臣，当朝的弓弩图绘制皆出于梁家之手，二房梁尘曼突然暴毙，梁尘重又突然死了，如果再因家族私仇牵扯到三郎君，势必会影响梁家技术的传承。所以，太皇太后是想息事宁人？”
沈渡微微点头，肯定了龙葵的猜测。
沈渡（白无常）“还不算笨到底。”
不过沈渡这张嘴，还是不说话的好。
这个时候，龙葵突然觉得沈渡刚刚让她做聋子的提议挺不错的。
沈渡（白无常）“梁尘昱不能下狱，除非，你想顶撞太皇太后，还是说，这是张行微的意思？”
龙葵要做聋子，可是沈渡这时却又不让她做聋子了。
龙葵“我知道你把卷筒留在房中是故意在试探我，但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张相的人。”
面对沈渡的步步紧逼，龙葵也不能再装聋作哑，干脆便与他说开了。
沈渡（白无常）“你得感谢你的聪明，要不然你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盯着龙葵看了一会儿，沈渡收回了视线。
龙葵“梁家二房未必是凶手。”
梁家二房与梁尘重有仇，但凶手划破的却是歌伎的脸，这就说明其中还有其他缘由。
沈渡（白无常）“我说了，这件事不用你查。”
龙葵“若我非要查呢？”
龙葵进刑部，学查案，就是为了让天下不再有冤假错案，她明知这件事有问题，怎么可能对此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沈渡（白无常）“要么做个活人噤声，要么做个死人。”
一根筷子如同利器，在沈渡的控制下擦过龙葵脖颈留下一条红痕，一缕发丝落地，筷子直直插入龙葵身后的屋柱之中。
龙葵摸了摸脖颈上的伤痕，看了一眼那根筷子，起身拔下筷子，背对着沈渡的眼中，闪过一抹水光。
有些记忆，终究只剩她一个人还记得了。
龙葵“大阁领，我们打个赌吧。”
调整好情绪转身返回桌边，龙葵将那根筷子放在了沈渡眼前。
沈渡（白无常）“你是真不怕我会杀了你。”
沈渡看着那根筷子，并未看向龙葵。
龙葵“我怕，可是比起死，我更怕真相被永远掩埋。”
死，每个人都怕，龙葵也不例外。可是，这世间总有许多坚守，是值得冒死去做的。
真相，便是其中之一，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沈渡（白无常）“怎么赌？”
沈渡被龙葵的话触动了，真相，也是他一直追寻的。
龙葵“让我把这个案子查清楚，若凶手是梁尘昱，算你赢，到时我自请休妻，我的性命，也随你处置。但若是凶手不是梁尘昱，三月之后，你我和离。”
此赌局，龙葵押上的，是她对沈渡曾经的情谊。
龙葵“这场婚事，本就并非你情我愿，赌局为证，你我将来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既然他已然忘记，那她也不必再自寻烦恼。抛开一切，只求他们日后各自安好便够了。
沈渡（白无常）“好。”
沈渡应下赌局，转身离去，背对着龙葵，他握紧了放在了身前的那只手。
他明明是一心要赶她出府，与她毫无瓜葛的，可是如今她自己提出来，他为何会觉得心中不郁，甚至有些气闷。
心烦意乱，沈渡的脚步不自觉便快了起来。
龙葵“沈渡，你真的变了吗？”
龙葵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心中生出一股无力和悲怆。
她从小追逐的人，好像真的在时光的洪流中变得面目全非了。
而他们之间，这次是真的渐行渐远了。
沈渡（白无常）“去哪里？”
沈渡回屋，看到龙葵拿着包袱往外走，眉头微微一蹙。
龙葵“我搬回厢房去住。”
既然已经说清楚，那他们便也不必朝夕相对了。有些事，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也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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