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城……

城门外，沈渡孤身前来，要求见莫谦之。

见沈渡未带兵刃，莫谦之让士兵放下了弓箭，开城门让他入城聊。

莫谦之“真敢一个人来，不怕我杀了你？”

人都已经站在面前了，说这话是不是太见外了。

沈渡（白无常）“我来是给你下最后通牒的，襄安已知你有变，太皇太后派了镇远军发兵营州，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沈渡既然敢一人前来，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莫谦之“想攻城，不会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也就是说，他不打算就此收手。

沈渡（白无常）“你是想说城中数万名百姓都追随于你，再加上那几个半面鬼，可以与朝廷一抗？”

城再大，也不过天下一隅，归其根源，还是在天子脚下。

难道，莫谦之真的要为了一己私欲赔上一城人的性命吗？

莫谦之“民心所向，可抵万军。”

民心所向没错，可是，若是百姓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确定他们的民心还会在你这边吗？

沈渡（白无常）“你可还记得当日你拜在家父门下的誓言吗？尽忠报国，无愧于天下黎民百姓。”

沈秉烛到死都在坚守的正义，难道他看不到吗？

莫谦之“沈渡，我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跟我说这些。你难道看不到现在的大苍早已爬满蛀虫，腐朽倾覆只是时间问题。”

沈渡（白无常）“那就去掉这些蛀虫，而不是推到它。火蛾门的人向来草菅人命，随时可能过河拆桥。你也要用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赌这一把吗？”

用一城百姓的尸骨，铺就他人的“成神之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莫谦之“想要谈也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如此，便是有了一丝转圜的余地。

莫谦之“提沈夫人，项上人头来谈。”

好吧，看来，莫谦之是真的不留余地。

沈渡（白无常）“那就是没得谈了。”

莫谦之不留余地，沈渡自然也不会答应他，无论如何，谈到这里，算是谈崩了。

莫谦之“阿渡，她是太皇太后的人，是太皇太后用来挟持你的工具，没了她，你就会清醒，就会看到现在的大苍是怎样的满目疮痍！”

沈渡（白无常）“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是你。这一次，你真的做错了。”

莫谦之“我错了？呵呵，你认贼作父，不，做母。她每天吃的，是你族人鲜血染红的山珍海味，享用的，是你族人尸骨堆砌的荣华富贵！我错了，那你岂不是错的更离谱！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莫谦之说着，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了沈渡面前。

莫谦之“这是装粮草的袋子，为何印有当年粮仓印记的粮草，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甘南道？这些不应该跟当年的大火一同销毁才对吗？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我的老师，你的父亲，坚守的，本就是一个被搬空了的国库！”

沈渡（白无常）“真相我自会查清楚，但是你要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用屠城的风险来奠定自己的基业，我不敢苟同。收手吧，我在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亲人了。”

而你，是其中一个。

所以，沈渡真的不想看着莫谦之再错下去了。

莫谦之“不需要你苟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筹谋隐忍了这么久，不会功亏一篑的。”

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莫谦之又岂会轻易收手。

莫谦之“我记得，是你说想要报仇吧？”

沈渡（白无常）“我当然想要报仇，但是我，还有我父亲，都不会拿全城百姓的性命来报仇！”

沈秉烛生前总是教导沈渡天下为先，百姓为先，沈渡又岂会违背父亲的教诲。

所谓忠臣良将，无不以百姓为先，沈秉烛是，身为沈秉烛之子的沈渡，亦是。

这场谈话，终究是因各自坚守和政见不同，不欢而散……